“此话当真?”他勾唇浅笑——终于不是那待恶人的仇恨之感了。
“自然当真,不对,长生的不只有我,若只是搭伙过日子,我还有别的选择。”顾绝兮笑道,半开玩笑半为真。
“绝兮自是不必如此选择的。”君墨尧似笑非笑,他坐回桌边,靠在桌上偏头看着顾绝兮。
她被盯得发毛,赶忙走回座位,伸手想倒杯酒壮壮胆,可手刚刚伸出去,就被君墨尧一下子阻拦住。
“作甚?”
“这是未寒楼,你若耍了酒疯,楼中姑娘小倌可不是遭了殃?兴许还要搬个地方呢!”君墨尧严肃道,活像一个教训小女儿的老父亲。
恰巧这时,权冰清抱着一个小木箱走来,她关了门,才轻声道:“这是桃黄最喜欢的一些首饰,断琴和尸身我已埋在一处风水宝地,这衣冠首饰,还劳烦二位带去容寻,觅一处僻静的、山明水秀的第地方葬了,她喜欢的。”
处理已算是细致入微,权冰清当是很喜欢桃黄的,许是在对方身上看见了一些惹人注意的地方,比如坚韧,自强又温和。
“好。”顾绝兮接过木箱,却被沉甸甸的分量晃了一下,“这……是将桃黄藏的东西也……”
“没有,只是那些人送的珠宝,桃黄攒下的。”权冰清说道,看着空荡荡的桌子,摆摆手,“二位想必是饿了,我差人送些吃的来,且休息着,明日早些时候有一班船是开往容寻的,那之前我来告知你们。”
“多谢。”君墨尧将酒端起,递给权冰清,“这个留下太危险,还是劳烦权姑娘拿走了的。”
“也好。”权冰清接过,神色黯然,她回眸瞧了一眼木箱子,又是叹息一声,忍住了丧气话没有说。
“小气得很,两人只给一间。”顾绝兮摇摇头,权冰清即便是这种时候,也想看她的笑话么?
还是……
罢了,兴许只是善意。
“节约些吧,约莫这间屋子很贵,商流之主肉疼着呢!”君墨尧笑道,转身进了里屋。
别的不说,这闻名天下的未寒楼,还是有几分厉害,房屋布局很是舒心,尤其是——床榻的布置,柔软整洁,又很宽广,即便是在上边打滚都没有问题。
到底是青楼。
一旁还有合欢香和一些助兴的酒。
君墨尧笑了笑,趁着顾绝兮还在看湖上画舫时,将酒都藏了起来——若是她想用合欢香,他自然也是不介意的。
“你在里边鼓捣什么呢?”顾绝兮听见动静,也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先前吃了大半碗炒面,一直油腻到现在,根本不饿,但嘴里好像缺了点什么,还是要嚼一嚼,来点仪式感的。
“整理一下,免得绝兮一会儿觉得乱。”君墨尧面不改色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是信的。
“悠着点,别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顾绝兮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就不去戳穿君墨尧言语间的漏洞,专心致志地等待吃食来临,洗漱一番便可休息。
毕竟,权冰清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就将他们的行程全部安排妥当了,时间之紧迫,教人以为那姑娘在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