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潭府的亭台楼榭都仿佛带着笑颜,姑娘的眉眼好似无限靠近他的眼眸。
天地缓缓,风摇曳着周遭一切,阳光凉凉地照下来,一如往昔。
“乖徒,这位是……”顾绝兮明知故问道,调整了面巾的位置,将面部遮得更严实了些。
“师父,这是大小姐的夫婿,陪大小姐回家省亲的。”君墨尧说道,接过顾绝兮手中的小药箱,“瑶姑娘的病症可好些了?”
“若她不再大发雷霆,乖乖吃药,早睡早起,规律三餐,应当会好些。”顾绝兮笑道,抬手弹了君墨尧那大花面巾一下,继而面色如常,似乎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姑爷好,我们是替瑶瑶姑娘治病的医师,多有打扰,实属抱歉。”
“哪里哪里,听岳丈大人说,二位医者仁心,费了很大心力才将小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霁某还要多多感谢二位才是!”霁燕说道,作揖行礼。
顾绝兮回了万福礼。
这时候,潭瑶瑶隔壁间的屋子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纤弱又高挑的女子,她面上脂粉不重,眉眼却是凌厉的,笑里藏刀。
只是此刻……
此女这表情……
顾绝兮皱了眉头,潭长玲为何生气?莫非只是因为霁燕与她说了几句话?
“夫君,这二位就是来府上给瑶瑶治病的医师吗?竟这般年轻,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上几岁。”潭长玲笑道,慢慢地走到霁燕身前,轻轻转动手腕。
咻!
一支小箭从潭长玲腕上的镯子中飞出!
顾绝兮略一抬手,将那暗器捏在指尖。
“你!”潭长玲一怔,这天下竟有人能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并且将如此快的短箭捉住了!
“潭大小姐,这迷情香和蒙汗药可不能乱用,若你要为瑶姑娘探探虚实,大可以别的方式。”顾绝兮手指轻转,将短箭递到潭长玲面前,“下回可要小心那个机关,若将来有孩子了,不小心伤到,寻常医师是解不开的,这微量的毒素,对婴孩来说,都是致命的。”
君墨尧藏匿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已然握紧。
若再有风吹草动,他第一个就会将潭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婆子切成两半。
霁燕听着,惊异于女医师武功和医术双绝的同时,心又凉了半截——那个镯子果真有古怪,潭长玲一介女流,随身带着迷情香和蒙汗药作甚?!
“哎呀呀,医师说笑了,这东西怎么可能是我的呢?医师是潭府的恩人,哪有对恩人耍手段的道理?”潭长玲面不改色道,她转动手腕,将那个古旧的镯子藏到宽大的衣袖下去了。
“如此,便当时我没休息好,白日梦呓,唐突了,还请大小姐勿怪。”顾绝兮轻笑,一手拉过旁侧的君墨尧,“我们还要去瞧瞧潭大人的病症,恕小民告辞了。”
话音未落,君墨尧反手握住顾绝兮的手腕,直接就往潭县官平日里常在的书房走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想与此二人继续纠缠。
霁燕只来得及说一句:
“有劳。”
尔后,霁燕和潭长玲站在院子里,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