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未问个究竟,那少年已跑远了。
而潭瑶瑶还在原地,愣愣地看看周围二人,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怨气。但她也知晓这怨气来得没道理,便生生忍住,只是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会在此地的?”
“晚上饿得慌,便出来买个烤饼吃,谁料正巧碰上瑶小姐了。”顾绝兮笑道,故作不解,“瑶瑶小姐为何身着男装?在此地又是作甚呢?”
“我……我……”潭瑶瑶犹豫了半晌,连个借口都找不到——大病未愈之人,不乖乖在家待着,跑出来与有几面之缘的男子“幽会”,任谁瞧了都觉得奇怪吧?
哪怕……是这个看起来很通透的女医师。
“也罢,天色不早了,姑娘家孤身在外,若是碰见登徒子,可了不得。”顾绝兮说道,拉过潭瑶瑶的手就往潭府的方向走去。
君墨尧默默地跟在后头,方才在陶府瞧见的桩桩件件,都还没来得及与顾绝兮说呢,就这般送人回府。既然潭瑶瑶有勇气在夜晚女扮男装独自出行,应当就做好了接受被人发现、被地痞流氓非礼等恶劣后果的心理准备。
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儿耽搁自己的时间。
他的小姑娘,似乎越来越心软,也迷糊得可爱。
“喂,你的徒弟怎么这样高啊?戴上面具就像一堵移动的墙,你不害怕吗?”潭瑶瑶压低嗓音,轻声问道。
顾绝兮摇摇头,“习惯就好,长得高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容寻的男子,不是一般都比女子高一些么?”
君墨尧跟在后头,二人的对话是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
呵,高吃你家粮了?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好生无礼!
“哦,那,你觉得方才那位公子,如何?”潭瑶瑶想了想,止不住问道。
“就是刚才说要上门提亲的那位?”
“哎呀……别提这个,我是问……”潭瑶瑶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
“我觉得,瑶瑶小姐不妨去见一见陶家公子,兴许会有答案的。”顾绝兮轻笑,她已经不能再有更明显的提示了,再说下去,几乎要把“那位兄台就是陶熙”挂在嘴边了。
“啊?”潭瑶瑶不解,直觉有什么地方稀奇古怪的,但说不上来。不太明白这个女医师……莫非是在提醒她,已有婚约在身之人,不可如此放浪形骸?
嚯,管得可真不少。
“旁的不多说了,你的终身大事,旁人是管不得的。”顾绝兮轻笑,“想明白些,对身子的恢复比较有好处。潭瑶瑶,家世显赫,样貌不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必如此惊慌。即便是第一回选错了人,这个条件,也当有随时重新再来的勇气。”
顾绝兮轻声说道,并不打算牵线搭桥什么的,只是一旦开始治疗,就要排除各种影响恢复的不利因素。
不过这话,对于这个世代的人来说,可能完全没法子理解。
自卑和自负就在一念之间。
“嘁,我确实很好的,只是嫌嫁人麻烦而已!”潭瑶瑶说道,已走到了潭府侧门,和先前那两个护卫打了招呼后,就一路小跑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