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
这谄媚之意过浓,她可着实无福消受。
寒风夹杂着亘古之地传来的悲凉叹息,划过耳际,似乎蕴藏了无数人的哀嚎。
其间,有微弱却不可忽视的王者之风。
是初雪!
“有那人的气息了!”顾绝兮正色道,顾不上与君墨尧解释,她循着风吹来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哎,稍……”
稍微等等他也好……
君墨尧忙不迭地跟上,容寻就如此巴掌大的地方,既然有了那人的讯息,在一定范围内,他的小姑娘应当都能感知到的。
在对方没有感知到的情况下,大可不必如此慌忙。
虽说兵贵神速……
唉。
然而,到一个岔路口,剑气又消失不见了,就连初雪都在半空愣住,呆呆傻傻,像变了个性子。
顾绝兮薄唇轻抿,向两个路口都望了望,尔后就地蹲下,以指尖轻触尚未融化的冰雪。
刹那间,天地变幻,周遭竟生出许多红梅来,梅树旋转,排列成绞杀阵的模样。
株株红梅,似乎都变作了锋刃,随时都会刺向闯入者的心脏!
顾绝兮依旧蹲着,她暗自驱动长剑初雪,若有异动,这个阵法必定会被连根拔起。
“副将莫慌,一切自有定数。你我此地重逢,必定是缘。”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赵将军?”顾绝兮握住初雪的剑柄,收起凌厉的剑气,颇有些惊讶,“您不是……”
不是战死在西羽瓦塔子的城墙之上了么?怎地……怎地会到此地?
她循声望去,确实瞧见一个盔甲浸透血液,脑门上插着一支长箭的人。
未免过于吓人……
“啊,我好像死了很多时候,回过神来,已经随风飘到了此地,像梅,生根发芽,却又无人可见我。”赵将军说道,抬眸望向辽远的天际,“这是哪儿啊……”
“这是栖迟容寻,原水清国境内,我与安晗闹掰以后,就到此地当了国主。”顾绝兮轻声道,还有些感慨,原来……她被迫攻打西羽,已是那么久以前的事儿了。
“我早就知晓,你非寻常人,只是瞬息之间就当了国主了?当真是豪杰出少年……”赵将军说道,轻笑起来,“你来这儿,有何事?”
“我方才在找一个手指被冻伤的男子,气息到这儿就没了,无处可寻。”
她如实说着,倒也不指望一个连自己到了何处都不知晓的灵魅告知去向。
凡事总有例外。
“他的手指是不是坏死了,但还在手上的?”赵将军回忆着,周边的红梅都跟着一起晃动,似乎那就是他的本体,在跟着一起思考。
“按时日算,那手指定然无用了。”顾绝兮点点头,“将军可知晓他去往何方了?”
“他钻到地下去了,带着好几个老人,我从未见过如此年迈之人,但好像……已无生机……”赵将军回忆道,突然消散无踪,周边的红梅也大多碎成尘埃,随风而逝。
“将军?”
她轻声唤道,可周围再无异响,似乎方才的一切,也都是幻觉。
“绝兮,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