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十余人之中,有一个眉心落了一个形状奇特的疤痕,水滴形状,最底端多了一个向右弯折的小尾巴。
先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标志。
顾绝兮素手一扬,包裹此人颈部以上的冰寒剑气瞬间消失无踪,她在那人清醒前,便将『诚言』弹入他口中。
“如此便可?”君墨尧轻声问了句,无论见到几次,他都会感叹顾绝兮医术之高明。
顾绝兮并未理睬君墨尧的问题,只是冷声问道:
“姓甚名谁?”
那黑衣人目光呆滞,面上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些凄惨,他木偶似的答道:“江舟人士,子斓。”
“受谁指使?”
“轻尘门,光阴流主。”
“意欲何为?”
“屠尽挡道之人!神挡弑神!”
黑衣人的语调突然上扬,神智隐隐有清醒的征兆。
顾绝兮拿出银针,在其脑后刺了一下,顿时安分了。
初雪剑气消散后,那人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见到君墨尧不解的眼神,她无奈地解释道:“诚言无法控制的人,想必都接受了严苛的训练,这些人是作为死士培养的,很难再用诚言控制一次。”
精神状态与常人不同,她的药自然效用不高。
死士完全忠于主人,在伤及主人利益的那一刻,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自绝身亡,不给对方一点打探消息或是借以威胁他人的机会。
她曾想过培养死士,但真的了解到其中门道是,又觉得这种培养方式太过泯灭人性、惨无人道,便也作罢。
但她一人抵制,并不意味着天下人都不会去做。
没想到,在容寻这样的小地方,居然能遇见死士,还是一次性上百个,这个所谓的“轻尘门”,当真出手阔绰。
“原是如此。”君墨尧点点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轻尘门的名号……”
“说来听听。”
她倒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轻尘门,江湖之中有这么一个门派么?还是……这幕后之人为了不泄露自己的身份,培养死士时,也刻意给他们传输了假消息?
“轻尘门,我在很久之前听人说起过,据传,它不作为江湖正派存在,也不作为魔教存在,因为很少干涉尘世种种……很多人不知晓此门派的存在。”君墨尧回忆道,眉头紧锁,“方才那个人眉心印刻的痕迹,我倒是有几分印象了——传闻轻尘门的后人,在眉心都会有一个特殊印记,但有部分弟子为了掩人耳目,会在婴孩熟睡之时用匕首将这印记生生剜下!”
“如此残忍……”顾绝兮眉头紧锁,甚至有作呕的冲动。
世上有正有邪,有的东西,却自存在之初,就令人生厌。
“有人来了。”君墨尧蹲下,一把抱起顾绝兮,就躲入了潭县官平日里最喜欢的书房。
她回过神来,转身上了房梁,将小窗的窗户纸戳开一个洞,窥探外边。
只见……
匆匆进入潭府后院之人,墨色衣袍,身量不高,一头白发!
那人转过身来,五官暴露在雪色之中时,顾绝兮忽而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