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你可别再这般唠叨了。”潭瑶瑶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但在潭县官的眼神下还是乖乖闭嘴。
“瑶瑶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们谈成了什么,瑶瑶会如此爽快地应下。陶熙,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这些年伯父也都瞧在眼里的,江舟对瑶瑶来说是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即便她娘亲是江舟人……出门在外,要多担待着些,胡闹不得了。”潭县官说道,满目担忧,却不能再说什么。
潭家的孩子,主意大,脾气倔,从不低头,还总喜欢将事情憋在心里,一丁点都不透露,憋久了,就出毛病了的。
“阿嚏!”顾绝兮受了一阵风,突然打了个喷嚏。
屋里人的对话被打断了,潭县官往外瞧了一眼——原是那位女医师已在院内等候了。
“这位是……”陶熙不是第一次见眼前这位蒙着面巾的姑娘——那夜烤饼店前,这姑娘也是这个装束,直接将瑶瑶说得回了府。
“这是潭府请的医师,先前瑶瑶害了病,我的肺痨也一直没有起色……这位医师来此地游玩,顺道给我们治了一治的。”潭县官说道,也顾不上没念叨完的事儿,站起身缓缓走到院子里,“医师,快些过来吧!我们没说什么要紧的事儿!”
顾绝兮站起身,将一旁的药盅端起来,“时候正好,汤药将凉未凉的,喝来也不会烫嘴。”
她把药盅递到瘦削的中年男子面前。
“多谢……医师。”潭县官接过,抬头便一饮而尽!
“不必客气,我也不是在这儿大发善心的……潭大人自是知晓我需要的消息。”顾绝兮说道,微微一笑,“为何瑶瑶今日……有客人,方才我想去给她诊治的时候,差点冲撞了。”
“老夫,也挺意外的。”潭县官犹豫一会儿,还是自觉忽略了前一个问题,直接处理与潭瑶瑶相关的信息。
然,又讲不出个所以然,便简单略过了。
“原是女医师,先前见了,陶某还以为是瑶瑶的伙伴呢。”陶熙走上前,作揖,“治好了瑶瑶,陶某甚是感激。”
顾绝兮虚扶一把,并没有直接的肢体接触,她瞥了一旁的潭瑶瑶一眼,摇摇头,“瑶小姐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唯有真正想明白了,才能康复,不然会有复发可能。”
“啊?心病……那我……实不相瞒,瑶瑶是陶某未过门的妻子,陶某……该如何作为?”陶熙问道,真切地紧张起来。
顾绝兮又瞥了潭瑶瑶一眼,她随口道:“这心病不难治,需得有人怜她,惜她,敬她,爱她,慢慢调养就会好的。”
潭瑶瑶面色憋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医师说的,好像于她也没什么坏处。只是,陶熙待她,犯不着如此……
这流年似水,月影斑驳中,她经历了不少残忍无情之事,也看清了许多人的真面目,只不过不愿妥协,才纠结至今。
“好,我记下了,还有别的么?”陶熙点点头,认真得像在听私塾先生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