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只是,若真是他,为何在此地……这儿离熊兔这样近,刚刚才平息了匪患,周遭还不算太平的……”顾绝兮喃喃道,三两步走到包子铺前,驻足停留。
她的视线毫无保留和躲闪,直接停留在哪个白发男子的脸上。
确为故人来。
男子感觉到旁人的视线,接过包子后,转身瞧了回去,只见——眉目清澈的姑娘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眸中不起波澜,像一潭死水。些许熟悉,些许陌生。
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恨意。
“姑娘,为何要这样看人?”白发男子说道,还有几分莫名的心虚。
“将军,你是当真没认出我么?”顾绝兮疑惑道,她不很明白,为何……柳生会出现在此地,又为何白了头发,如此沧桑。
东雪惨案的时候,他不在鹤鸣么?
柳生闻言,转头又看向这个没什么礼貌,又口无遮拦的小姑娘。
眉不点而黛,唇不点而红……柳眉杏眼的小姑娘,顶多十八岁,却没有寻常闺阁姑娘的青涩和怯懦,大大方方地站在外头,还用这样的眼神打量一个丧家之犬。
是熟悉的。
“是……你?你不是应当在安华……”柳生突然见到故人,有几分不适,他并不想让别人瞧见自己这幅落魄又无奈的样子,可也不能时时在破庙里等那些乞丐的残羹剩饭……
东雪整个儿地被人屠尽以后,他便再也回不去了。哪怕妻儿惨死鹤鸣,也无人能为之收尸。
“有些事儿需要处理,柳将……柳先生,故人难得重逢,可要去前边的酒楼喝一杯?”顾绝兮笑道,并不打算细究为何东雪的将军会出现在她的国度,还是如此狼狈的模样,“在栖迟,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柳生看着眼眸渐渐清澈的姑娘,一时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算不上老友,只是在东雪国主的安排下,他们一道行军出征过,只可惜还未上得战场,便被西羽国师的阴招坑得够呛,死伤惨重,那之后,他也落下了病根,时至今日,遇上雨雪天气,浑身的关节都会隐隐作痛。
“你请客,先前答应了的。”顾绝兮转身看向君墨尧。
君墨尧并不认识眼前的白发男子,却莫名地对此人的遭遇生出了几分同情——他与他年纪相仿,此人却遭此大难,沧桑成这般模样。
“这是自然,绝兮的事儿,便是我的事儿,走,兄弟,我们好好喝一顿,回头再找份差事。”君墨尧笑道,一下子揽过白发男子的肩膀,不由分说地朝着酒楼走去。
柳生一惊,却不好挣脱,只能快步跟上——这人他似乎见过,有几分面善的,只是……
啊,想起来了,在太后寿辰上!灵渊摄政王,便是这个模样!
“柳先生不必惊讶,先前五国都是息息相关,朝野之人也大多是熟识的,成为朋友或是仇敌,都实属正常。”顾绝兮笑道,并不以特异的眼光看待柳生。
只是他为何会流落至此……
还需要查探幕后之事。
“顾……姑娘,先前就与大伙儿不同,我倒是也没有几分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