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月色下，一辆宽敞的马车顺着山水小道缓缓前行。
顾绝兮将木雕的小鸟放在马车的暗格中，微微笑起来——方才路过一家安静的铺子，陈列有序，落落大方，店家也不随口开价，所有东西旁边都标注了价格。
看起来倒是真心实意的，而且手工艺方面也很细致。
有时候，相遇总是不经意的。
“我们寻个地方歇脚吧，连夜赶路未免有些疲累。”君墨尧驾着马车，柔声说道。
“好，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大块草地，此时正是冬日，蚊虫少，就是要防豺狼虎豹一类。”顾绝兮掀开车帘，看了几眼外头的路面。
还算宽阔。
“你带毒了吗？”君墨尧朗声道，文化声有部分陷入了滚滚的车轮声中。
“带了的，莫慌哈哈哈。”她笑道，突然指向东北角，“草地在那个方向！我们快些过去吧。”
“好！”
她抬手时，却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在掌心融化。
“落雪了？”
先前路过江舟的时候还是深秋的模样，到熊兔时，就是实打实的冬日了。
“不慌，马车里边都是玄铁的，一会儿将马安置好，再把帘子关严实了，便不会冷。”君墨尧说道，渐渐停下了马车，他跳到地上，观察四周，发现了稍稍温暖的山洞。
“让马儿在马车附近吧，一会儿若是有豺狼虎豹，也好照看着些。”顾绝兮说道，抬手按下了马车内部的机关，旁侧展开一块玄铁，类似雨棚形状，正好能供一匹马躲避。
“嚯，风蔚阁的马车，机关竟如此巧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君墨尧将马牵到玄铁之下，将绳子稍稍放长了些，便于马儿蹲跪下休息。
“你没见过的事儿多了去了，往后我带你都见识一下。”她说道，穿好斗篷，戴上连带的帽子，也跳下马车，处理了周边的毒草，并用药粉画了好几个大圈。
“这都是什么毒？”君墨尧看着，颇有些好奇。
“最靠近我们这边的，是化骨散，外边一圈是红颜老，然后是断肠散。”
嚯……
还真是不一般的毒。
他本想说化骨散撒在最里边是不是太烈性了，结果这三圈里，还是里边这圈毒性最温和。
“红颜老，还能这样用么？”他叹道，这些日子，红颜老的解药在市面上广泛流传开来——因为频繁有人因为此毒身亡，大伙儿也都匆匆忙忙地买了解药在家中备着。这事儿的进展，倒是比他们料想中的要容易许多。
但若是豺狼虎豹，定然没有解药。
“有什么不能的呢……若它们敢来，就让它们也尝尝瞬息之间衰老的滋味儿。”
顾绝兮挑眉，从背包里拿出几个独立包装的干粮，递给君墨尧一个，“来，夜宵。”
他接过，唇角维扬。
只手指一抬的工夫，方才捡来的柴火便冒了火光，在这落雪的日子里，增添了不少暖意。
“你生火真方便。”顾绝兮由衷地感叹，一面将小黑往角落推了推，给君墨尧腾出一个位置来。
“是啊，如此……出行都带上我，方便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