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丫头等瞪着杏眼，一脸的不知所措，着实有些可爱，“我，我没想过这个……”
“往后可盘算起来了，免得回过神来，有些好感的哥哥们都成家立业，你还得到风蔚阁外头找——外头的小哥哥，可没有这样好看又能打的。”顾绝兮交代着，大有一个万般操心的老母亲形象。
“哎呀，这……这不打紧的……”
云义语无伦次，期期艾艾不能语。
“好了好了，主子若再说下去，怕是这丫头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小十五捧着一只刚洗干净的鸡悠悠路过。
“嘿，管你什么事！瞎搭话！”顾绝兮随手捡起地面的一颗小石子，就砸在了小十五身边的地面上。
砰地一声，砸出了一个坑。
小十五回头瞪了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灵姐姐正给小希介绍对象呢！她可不知道你是不是暗中相中了哪位，若是真有喜欢的，你可要快些过去与她讲的，免得一会儿都被介绍走了。”顾绝兮以手掩面，轻声说道，似乎在掩藏什么大机密。
云义皱起眉头，本能地看向议事殿。
顾绝兮也不点明，只是拍了拍小丫头的肩膀，道：“我先去歇着了，这一路没睡什么好觉，一会儿晚膳喊我。”
“好！”
清和宫之大，容得下数千个小屋子；清和宫之小，容不下一个少女的心事。
她望着小丫头慌忙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勾唇浅笑，豆蔻姑娘，已经以她赶不上的速度远离了。往后也不知这偌大的栖迟，能不能留住这些喜好天空的鸟儿。
山川静默无人扰，而顾绝兮的寝宫，一直都是静无人声。
静谧到一个境地，就凭空多了几分诡异。
层层叠叠的乌云之中，有一阵强劲的风，将一切都撕裂，露出银白的雪原。
天地冰冻，地面上都是马车的车辙，若低下头，还能瞧见车辙之下有鱼游动。
这儿是……雪国？
顾绝兮捏了捏脸，并未感到半点疼痛，她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得，又在做梦。
人类的梦境成因总是很难确定，她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梦境，都难以用科学解释。
“二哥，此去，万一二嫂已经嫁人了，你当如何？”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用与外貌完全不符的成熟语调问着。
她坐在一辆柴车的后头，包着大红色的头巾，脸冻得红肿发紫。
“不必担心，小柔不会嫁人的！她答应我的，要等我回来，然后成亲……”
面色黝黑的男子推着车慢慢走过。
完完全全地从坐在路中央的顾绝兮身上轧了过去……
没有什么事，她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忽而明了，在自己的梦中，她还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夫君……”
“姐姐……”
“小妹……”
走马灯似的，又像是开了看剧的多倍速，很多辆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自眼前驶过，人们各有各的悲喜，各有各要奔赴的路途。
突然，靠近东雪城门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
“啊！！！！出人命了！！”
顾绝兮回头一瞧，暗色的液体缓缓流动，直到将一大片雪域染成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