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趴着看月亮呢?”君墨尧拿着一个食盒走进屋子,清浅的笑意像温润的风。
“今夜有些乌云,看不真切的。”她转过身,却发现君墨尧正将两大碗绿豆汤放到桌上,“哇,小十五终于煮了绿豆汤吗!”
“嗯,我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逼着煮的。”他轻笑,移开凳子,拍了拍,“来,坐。”
“他总是很惨啊。”顾绝兮两眼笑成了新月,“可是我喝不了那么多,你这,你这都和把锅子捧来有什么区别啊?”
那碗实在很大,寻常时候,是用来盛一盆饭,放在桌子中央,供御厨们自己盛用的。
“哎呀,这不碍事,先喝了,多的再送到别的屋去。”
“嘁。”
总是霸道得很,不过近来她有些虚。
长生不老一点儿都不好,君墨尧一直定格在血气方刚的年岁,她可遭了罪了。
平日里又对君墨尧的美色没有一点办法,只能时时妥协……
朦胧的月色透过窗子照在绿豆汤上,照得有些像银河,星辰万象,也很像他的眉眼。
他们的孩子出生了,现在已经五岁,是个女孩儿,但没有继承他们长生不死的基因,也没有快速愈合伤口的能力。
她问阮球为什么,或者,能不能通过尘树的辐射,将孩子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呢……
阮球说,这事儿都说不准,尘树的力量因人而异,若是运气不好,靠近了便魂飞魄散,若是运气好活下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好几只手的怪物。按照常理来说,被尘树辐射的人,应当是没有后代的,可能是他们行房频率过高,尘树的一些机制没有起到作用。
说不出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他们终有一日会分别。
那孩子叫杳杳,他们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只是将她放在风蔚阁和大家一起,慢慢成长。
“又想孩子了?”
“还好,每个月都去看的,她的性格很像你,应当是不会受人欺负。”她说道,低头喝起了绿豆汤。
“初时想些,但这几年似乎好些了?”君墨尧轻笑,他看着周围人都慢慢变老,才意识到自己往后真的要与很多人分别。
不论有没有准备好。
“嗯,兴许爹娘也是这样的吧,自己出去游山玩水,早些年肯定也是想的。”顾绝兮说道,抬起头来,想了想还是不能将阮球告诉她的结果告诉君墨尧。
这得笑多少年啊……
因为行房频率太高,给系统整出BUG了……
“嗯,不一定,娘亲应当很忙,忙着忙着,便没有时间想了。”君墨尧笑道,起身将凳子挪近了一点,“反正时间还很长,再久些,也没有关系啊。”
成婚这么十年了,顾绝兮自然是知道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举动,是什么意思的。
她放下绿豆汤,摆摆手,“不不不……我刚刚吃饱,运动了会胃下垂的。”
“不慌,绝兮是医者。”
“医者不能自医!你懂不懂!”
“不慌,御医院有很多后起之秀,回头直接送去就行。”
“???”
她总算是想明白了,君墨尧不论什么时候,脑内的东西,肯定是不能告诉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