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室宗亲，甚至世家大族都有培养暗卫的习惯。
偌大的家族，若没有些武力值，也确实护不住家里的安全，但是，大宁的世家大族关于暗卫的数量，是有严格的数量限定的。
便是墨北珩这个一品亲王，能养的暗卫，也不过是五十之数。
其他的郡王宗室，则不得高于四十。
每一个暗卫，都是自小便开始培养起的，上百个人里边都不一定能养出来一个得用的，费钱又费力，没有一定的家世底蕴，还真培养不出来。
墨北珩自小便长在西北，他更没有这样的人手了。
如今在用的，除了太子墨北珺拨给他的一些，剩下的都是他从西北带回来的，当然，永瑞帝好心赏了他几个，至于好不好用，她就不知道了。
“有三十之数，选人的标准，好像比较随机，似乎没有特定的标准，他们每隔五日会进行一次大比，然后从大比中选人。”
墨北珩边说，边去隔壁临时辟出来的书房，拿了两本折子回到谢绾绾身边，拉着她，找了个舒服些的软榻坐下，然后毫不客气地挨着她坐下后，才将折子递给了她。
那折子上，是他的人这两日对抓来的那几个教头的几轮审问记录。
那几个人给出的答案，很模糊，墨北珩并未从他们的回答中，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关于选人这一块，他们的答案倒是很一致。
他们都说大比的规则和设定的项目，会不定期更新。
他们要做的，除了将人训练好，便是在大比的时候，互相监督，挑选出那些项目中，最优胜的那部分人，再将名单递上去。
他们确定了人选，会再通知下来，让他们在特定的日子，将人送到客栈里去等着。
看得出来，他们在选人方面，十分谨慎。
一环套一环的，指不定下一环的人，压根都不知道上一环的人是谁，做什么的，为何选他们，选他们的标准和目的是什么？
谢绾绾伸手接过，仔细翻了翻。
上边的记录，一字一句都是那些人的原话，每一句话前后之间，倒也能圆的上，但谢绾绾总觉得有些不对。
她蹙着眉，将两本折子翻了一遍又一遍。
墨北珩坐在她身侧，时不时地摸摸她这里，动一动她那里，眼见谢绾绾专心地看着折子，连他的撩拨都没当回事，甚至没侧头看他一眼，他有些泄气。
早知道就不该着急将东西给绾绾看的。
她现在眼里都没有自己了，只有那两本死物！
又过了一会儿，墨北珩眼睁睁地看着谢绾绾将折子又从第一页开始翻，他无奈地笑了声，伸出手压住折子，轻轻地喊：“绾绾……”
这一声，柔情缱绻，谢绾绾心头一颤，侧身应他，柔软的唇，正好与他的唇对上。
她眨了眨眼，忙退开些，却被墨北珩一把扣住了后脑。
墨北珩灼热的吻，再次压了下来。
谢绾绾的手抵着他心口上，被动地昂着头，迎接他一波接一波的热情，想推开，又有些不舍得。
两人如交颈鸳鸯般，又亲了好一会儿。
直到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墨北珩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而后，声音嘶哑地看向门边：“何事？”
“王爷，钱大人来了。”
墨北珩神情绷紧了些，声音冷淡道：“知道了。让他在堂屋坐一会儿，本王马上便来。”
谢绾绾明显能感觉到墨北珩身子的僵硬。
“这位钱大人，有问题？”
“他是皇兄的人，但又不太像完全臣服于皇兄，彻底为皇兄所用，看着更像是因为某件事而暂时与皇兄达成了某种合作，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是个……挺危险的人物。”
墨北珩斟酌了一下，选了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他。
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确实危险。
“他的目的，也是六皇子吗？”谢绾绾猜测。
“他说是。但我觉得，应该不止，也许整个林家，也是他的目的，只不过，他没明说，你不知道，他在我过来之前，就已经将悍匪，乃至整个临城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前些年，墨北临和林家利用山形之利，制造了所谓悍匪屠村一事，城里知之的人甚少。
而他不仅查清楚了，甚至还带着我们深夜潜在深山中，召了狼群攻击那些私兵的教头，全靠他，不然我们哪能这样不动声色，不费一兵一卒便将人抓了来啊？
他对临城这块地儿，太熟悉了。
就像是他本就长在临城，甚至是那被屠了的村子遗孤似的。”
除此之外，墨北珩还说了不少这两日他与钱乾共事时，被钱乾震撼到的大小事，包括他对钱乾的怀疑，对钱乾的试探，钱乾对他们原计划的质疑以及钱乾的本事等等。
墨北珩事无巨细，全都与谢绾绾说了。
说句不太想承认的话，比起自己，钱乾优秀太多了。
他就像个全方位的才能深厚的人。
不显山不露水地窝在临城这个小地方，可偏生是他，轻易地就将人给撂倒了，也是他，挥挥手，吹吹哨子，撒撒香粉，就让一群恶狠狠的狼群低下它们高傲的头颅。
他说的，谢绾绾都好奇了。
一个在狼窝里长大的人，一个能御兽，让深山猛禽唯命是从的人，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啊！
说到这儿，谢绾绾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墨北珩，角山关上猛禽多吗？”
深山之中，这样的猛禽毒兽肯定不少吧，若是这位钱大人能跟着去，他们是不是可以少几分危险？
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陪着走这一趟？
只这一句，墨北珩便懂了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只多不少。”
角山关山势险峻，又有无数的山禽猛兽，若非如此，角山关怎会成为大宁与西北的关塞之地？
不过，绾绾既有了这个想法……
“一会儿，我问问他，看看他年底的时候，愿不愿意陪我们走一趟角山关，若是愿意，自是极好的，若不愿意，那我们便再想想其他的法子。秦蓁的医术不错，抽空让她琢磨些防虫防兽的药粉，到时候我们带上便是。”
“嗯，好。”
谢绾绾乖乖巧巧地应着。
“那……我去啦？”墨北珩依依不舍地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绾绾。
谢绾绾的视线落回到了折子上，头都没抬：“去吧，夜里出门，注意着安全。”
墨北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