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沉默了一下,还是给出了上一次给墨北珩的答案:“还是先找到那人再说吧。”
“下毒的人?”
她摇了摇头:“下毒之人,未必就是控制王爷入梦的人,我们要找的,是后者。”
谢绾绾听到这话,脸都白了。
茫茫人海,要找下毒之人,也许还有希望。
可要找背后控制之人,谈何容易?
毕竟,也没什么法子,可以试探对方身子里,是不是种了这蛊虫,也没法确定,墨北珩中的毒,是不是就是那只蛊吐出来的丝制成的毒。
秦蓁心细,自是看出了谢绾绾心底里的沉重。
她劝了一句:“其实,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只要不受伤出血,那毒素的蔓延速度极慢,我们还有时间,而且,我们要找那人,应该不会很难。”
“?”
“那人要控制王爷,不会离王爷太远。
大概率,就藏身于京城,你回临城的时候,可以注意看看,因着远离了那人,对方的控制效果会差不少,王爷的清醒时间,清醒后的身子状况,肯定都会好一些。”
不会离着太远,既有西宛皇室的秘毒,知道西宛大巫师的秘法,又懂苗疆的蛊惑之术,这样的人,指向性还算明确,要找起来,的确容易些。
而且,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必然跟他们现在正在处理的这桩阴谋有关系。
不过,那背后的人倒是挺奇怪的。
要真想让他死,直接下一个致命的毒不就完了吗?
若不想让他死,那眼下这样吊着,若不是正好她知道一些,墨北珩也迟早玩完。
总不能是,他们为的,只是控制墨北珩,把他变成自己的傀儡吧?
若只是要一个傀儡,擅蛊毒的人应该都知道,普通的傀儡蛊就能做到,为何要用这么复杂的一个法子,还特地找个人下毒,再亲自种一只蛊在自己身上,不费劲儿吗?
真是奇奇怪怪!
这个问题,谢绾绾同样也想到了。
不过,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眼下好像也不那么重要,墨北珩的毒能不能解才是她最关心的。
秦蓁这边,好像确实没什么法子。
但是那位钱大人……
他说能解,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法子,是秦蓁不知道的?
这么想的,谢绾绾也就这么问了。
不过,她问的很迂回:“那个,秦姑娘,会不会有别的什么解毒的法子,是你还没找出来的?”
天下之大,秦蓁也不是什么医书都看过吧?
会不会,有别的医书,记载了这毒的解毒法子,正好,她没发现的呢?
“也许吧,这毒我了解的不算多,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找了些医书给我看了,又带着我走了一趟西宛,才对这毒有了些了解。”
这话,她还是说得谦虚了。
亲自给西宛那边的人解过这个毒的人,怎么可能对这个毒认识的不多呢?
谢绾绾闻言,小眼一亮:“你的这个故人,是姓钱吗?”
这位故人,不会就是钱乾大人吧?
若是,这倒好办了!
秦蓁愣了一下,摇头:“不是。”
“啊?不是啊?我还以为是呢,原想着,既是你的这位朋友带着你认识的这毒,想来,他对这毒是不是也颇有些见解,是不是可以找他来帮忙看看,也许他能有法子呢。”
谢绾绾的眸里,盈满了失落。
不是姓钱的,那会不会是钱大人改名字了?
亦或者,他认识秦蓁的时候,用的不是本名,而是化名?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秦蓁在江湖上行走,也没用自己的名字,而是用了自己的封号,还是倒过来的那种,这就让许多想找她求医的人,往往找不到。
想到这里,谢绾绾抱着一丝期待地问:“那个,秦姑娘,有没有可能,是你那个故人,换了一个名字?”
秦蓁刚端了一杯茶,准备喝,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嗯?”
“是这样啊,我近些日子,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也挺擅长医理的,好像还擅毒,最重要的是,他与我说,他去过西宛给人解毒,墨北珩身上的毒,他能想办法解了。”
谢绾绾无中生友,默默地将钱乾比作自己的朋友。
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盯着秦蓁,像是想要确认,她到底认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果然!
秦蓁在听完她的话以后,手顿时一颤,茶水撒了些。
微烫的水,落在她的手上,她却浑然不觉,而是仓皇地看着谢绾绾。
擅医擅毒,去过西宛,会解这个毒?
会是他吗?
秦蓁心里带着一丝期盼,脸上满是急切:“你说什么?你认识他,他在哪儿?”
谢绾绾想到那人似乎不愿见秦蓁,她捏了捏衣角,扯谎道:“不知道,我是回京的路上无意中遇到的,他提了一嘴,因着墨北珩正好中了这个毒,我便多听了几句。本想将他留下,但他似乎有什么要紧事,匆匆地就走了,只说过些日子会再到京城里来。”
她不知道,秦蓁与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看得出来,秦蓁似是很在意!
谢绾绾几乎可以确定,秦蓁在找他,而他知道,却暂时不想出现。
既如此,她便不能自作主张。
何况,眼下他们筹谋的事都到了关键的节点,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多生事端,她说了这样的一个满是漏洞的谎,秦蓁事后能不能反应过来,暂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秦蓁听着谢绾绾的话直蹙眉。
显然,她不太接受这个说法。
既然人都到京城了,为何不来找她?
他又为何会正好‘遇到’回京的谢绾绾,并与她提了这个毒的事?
这看着,怎么都像是有意而为的。
她默然片刻。
“下次,若是他来找你,还请你偷偷派人通知我一声。”秦蓁眼神真挚,语气中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这天底下,什么样的人都有,也许,那人就真的只是刚好与她在找的人,有某些相似之处。
但她总要确认过了才能甘心。
他不来找她,那她便想法子去见他总可以吧,不论如何,只要让她知道,人还活着,那便比什么都强,眼下,她也没别的盼头了。
谢绾绾愣愣地应了她一声:“好。他若来找我,我便让人与你说。”
顿了顿,她又问:“那个,你在找那位故人是吗?他身上,可还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点,我谢家商行人脉还算丰厚,可要帮着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