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抿唇不语,大夫人轻笑着附和老夫人的话,甚至不忘瞪了谢绾绾一眼:“可不是嘛,王爷,婆母说的不错。这一回您受的这个伤,完全是无妄之灾,郡主常年在外边行走,也不知道在外边都认识了些什么人,竟还惹了这么大的祸事,倒是苦了王爷和长公主了。”
一个被捅伤,一个刚起复就要费心捞人。
皇室的那点儿情分,怕是都要被她给霍霍干净了。
啧啧~
这什么郡主,就是个惹事精!
谁遇着她都讨不得好!
“那照傅大夫人所说,女人就该在屋里待着,别到处走,在外边丢人现眼了,是吗?”
墨北珩冷冷地反问道,目光却不是看着大夫人,而是落在那几个女子身上。
所有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论是墨北珩一开始出声,还是现在的反问,他对大夫人的称呼,都去掉了以往的‘大舅母’这个称呼,而是与所有外人一般,直称她为傅大夫人。
他这是要与傅家大房划清关系?
大夫人僵住,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
“傅大夫人没反驳,那便是默认了?”墨北珩轻笑了一声,“临风,章山,还愣着干什么?将她们都送回去,没事,就别出屋了。”
此送非彼送!
只一个眼神,临风便知道墨北珩是什么意思了。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吟吟地应是,而后扬了扬手,唤人:“来人。”
一众侍卫会意,立即围住了她们。
大夫人一愣,错愕地看着墨北珩,像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他的大舅母啊!
他现在是要让人将她强行送回傅家吗?
“将大夫人,二夫人,还有这几个姑娘都送回他们家里去。”临风一声令下,那些人闻风而动。
至于她们是什么人家的姑娘,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总归不是京城里的什么高官世家。
否则,他们不会全无印象。
不过,到底是碍着她们是女人,不能动了她们,以免说不清,所以,侍卫们并没实际动作,而是一步步逼的她们连连后退:“姑娘,请吧。”
“大夫人,属下送您回去。”
现在有些混乱,那些女子被吓,脸色惨白地看着墨北珩的方向,想要求情:“不,王爷,我,我们可以自己回去,不必麻烦您的侍卫。”
“不麻烦。”章山冷淡地开口。
她们慌张地瞪了章山一眼,视线转向在场的另一个人,哭喊着:“老夫人,您救救我们啊?是您叫我们来的,我们,我们可以自己回去的、”
若就这么被强行‘送’了回去,她们名声也没了。
到时候别说嫁入王府了,便是其他的好人家都够呛,谁敢得罪了瑞靖王爷,去娶她们呢?
“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我,我是王爷的舅母,还有太子殿下……”
临风嗤了一声:“大夫人,您在这儿这么久了,可听到王爷唤您一声舅母?至于太子殿下……您有机会见着他,再去与他告状也不迟。”
不过,她没机会了。
他家王爷方才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这位傅家大夫人送回去以后,便如她自己所说的,该在屋里好好待着,不必再出门了。
这就是要变相软禁了大夫人的意思,再要将她放出去,指不定后面还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墨北珩也没解释。
这一次,不论谁来,只要让他发现,这位所谓大舅母若是参与了前边的那些事,等着她的,便不会是如今软禁这样简单,不过,在找到证据之前,她倒是张可以钓鱼的饵,还能用。
傅大夫人见事情已经这样了,一个劲儿地怒骂。
仗着大老爷在墨北珩这儿的情分,粗言秽语不要命地往外倒。
墨北珩充耳不闻,瞪了临风一眼,而后伸出双手,捂住谢绾绾的耳朵,免得她听了心烦,影响了情绪。
心里那点儿因为大舅舅而有的柔软,在大夫人一次次作妖,彻底冷了去。
他扬手示意。
临风“哎”了一声,一个手刀劈在了大夫人的脖子上。
难听的那些骂声,戛然而止,大夫人瞪大了眼,眸子里有着难以置信,就这么倒了下去。
临风将人堪堪接住,一把丢给边上的一个侍卫。
那人将大夫人一把扛在肩上就跑。
其他人被这一幕惊着,顿时忘了再哭,临风冷冷一瞥,其他人会意,不等她们再说,便被其他侍卫以同样的方式给带走了。
傅燃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脑子突突地跳。
他猛地站起身,想说什么,却被墨北珩冰冷的眼神制住,僵在原地。
没看错的话,方才阿珩那个眼神,是在怪他?
怪他什么?
没能阻止祖母和两个大嫂胡闹吗?
还是?
傅燃苦笑着走到老夫人身边:“祖母,阿珩您也看到了,他没什么事,家里事多,咱们先回去吧。”
老夫人像是才缓过神来似的。
她抓着自己的拐杖,狠狠地敲了敲地面,怒声质问道:“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是要逼死你两个舅母,还是逼死那几个姑娘吗?她们可都是我外家里的姑娘,算得上是你的表妹,你这样,她们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们能不能嫁人,与本王何干?”
“你……”傅老夫人横了谢绾绾一眼,不情不愿地劝:“外曾祖母是心疼你身边连个可心的人儿都没有,才想着选几个带来给你看看,你这样做,将老身置于何地?”
“怎么,外曾祖母还想当我墨氏的家不成?”
墨北珩面色平静,他刚醒来,还虚弱着,半句都不想与他这个胡搅蛮缠,很是不对劲儿的外曾祖母多说。
但方才,他这位外曾祖母看绾绾的眼神,让他很不喜欢。
是以,他才以此警告他这位外曾祖母。
他姓墨,不姓傅。
他是大宁皇室里最尊贵的皇子之一,他的婚事,只能由老头子和他自己做主,其他人,没这个资格。
这么说,已经是在指责老夫人僭越,妄图干涉他的婚事了。
果然,老夫人听见这话,面色一白。
被墨北珩的冷漠镇住,她想说什么,却半句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