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没有说话,但王德运听到刘氏所说的话,却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道:“姐,您就帮帮羽儿吧,那永昌候是宇航的父亲,算起来还是你的晚辈,你开口,他不好拒绝的,这样一来,那羽儿就有救了啊。”
“是啊老太君,而且这永昌候和谢永陵的父亲詹宁候相交莫逆,谢永陵再胆大,也不敢违背詹宁候的指示的,这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刘氏很明显是做过一番功课的,实际上当初选择张宇航入赘,就是看上了永昌侯的背景。
可自家人知晓自家事,永昌侯的嫡子她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念头,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了张宇航的存在,最后竭力促成此事。
不管受不受宠,最起码他们之间是有这个父子名分的,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
老太君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亲自走一趟,可你们不要忘了,羽儿是确实输了钱的,哪怕永昌侯爷出面,不用我们掏八万两之多,但总归是避不开要拿钱的,这钱怎么出,你们有想过吗?”
王德运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了,咬牙道:“我把王家现在的府邸卖了,还有那些字画古董都处理了,可最多也就能凑够一万五千两左右,再多,我是真的拿不出来。”
说完这话,王德运一脸乞求的看着老太君和刘氏母女,很是期盼能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刘氏也叹了口气:“还是先确定好需要的银两吧,到时候我也会帮忙凑一凑的。”
午时,监天司。
“千户大人。”
陈凯走到张宇航面前恭敬的行礼道。
“怎么了?”
“门前有人找您,据她说是您侯府上的人?”
现在是午休时间,有人来找自己的千户,陈凯怕耽误了事情,自然赶忙进来汇报。
张宇航一愣,这个时间点,他很好奇是谁来这里找他。
在陈凯的带领下,张宇航来到了监天司门口。
“周嬷嬷,你怎么来了?”
见到是周嬷嬷当面,张宇航有点惊讶。
“姑爷,老太君找您有事,让您回家一趟。”
张宇航眉头一皱,道:“很着急吗?”
周嬷嬷点了点头,“是的,估计今天一下午都得耽误您的时间。”
张宇航应了下来,然后对陈凯道:“你去替我跟司正大人告个假,监天司内的事情多帮我盯着点,我回府上去看看。”
陈凯当即应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办的妥妥当当。”
跟在张宇航身后,感受到监天司内如此肃穆的氛围,周嬷嬷内心大为震撼。
最近监天司闹出了太多的动静,可与此同时侯府也是遭事不断,他们甚至没有好好了解过这段时间这位姑爷的所作所为,就连肖永都受了伤最近待在家里。
事情未免有点太巧了,也有点太密了。
看着这位姑爷的背影,周嬷嬷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回到侯府,张宇航当即来到了老太君居住的养心居。
一路上他已经从周嬷嬷的嘴里知道了一切,虽然是他自己的安排,但还是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
“也就是说,您要我下午和您一起回一趟永昌候府?”
看着老太君 ,张宇航十分抗拒的问道。
“是啊,永昌侯府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家,今天我们去也是有求于人,不过叫你一起去确实是有些难为你了。”
话语间,老太君表现得很是尊重张宇航的样子,只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
实际上言语间已经将所有的一切托盘而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逼迫呢。
张宇航沉思,现在自己要是不答应,按照老太君的性子,估计自己一人也会去,相反这样做还会让她对自己起疑心,得不偿失。
“我明白,只是我和那位的关系您应该也知道,我不敢保证什么。”
最终,张宇航同意了一同前往,但言语间将自己的情况也说了出来,去,可以,但是能不能成,他不管,也管不了。
“放心吧,你跟我一起去就行了,剩下的,我自会安排妥当。”
老太君微笑的点了点头,有了张宇航跟自己一同前往,她的心里就更有把握了。
“我早上已经派人去永昌侯府递交了拜帖,等下午时左右,我们一起出发。”
“诺!”
离开养心居,张宇航回到了自己的永安居内。
一回来,刘诗蕊就直接凑了上来,着急的问道:
“夫君,老太君让你回永昌侯府,你是怎么说的啊?”
张宇航道:“我答应了,就像母亲说的那样,王羽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赌博事件了,谢永陵几次三番的对付我们,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后面只会变本加厉。”
张宇航说完神情间露出一丝落寞,刘诗蕊当即追问道:“那你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你也知道,我现在在监天司任职。”张宇航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这次回府,不管能不能帮到王羽,就这件事我肯定免不得要受一顿训斥。
尤其是最近这些天,为了在监天司站稳脚跟,我做了一些事情,我那父亲肯定心中充满了怒火,这一关,不好过啊。”
刘诗蕊担忧的问道:“父亲大人不会这么无情吧?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儿子啊。”
这些年,自从张宇航来到兴勇候府后,除了每年新年的时候会走动一回,基本就没有回去过一次。
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刘诗蕊之前是不在意,但是现在想要下下功夫,缓和一下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毕竟以后自己的儿子前途这一块,很大程度还得借助永昌侯府的势力,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时间想解决,也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父亲?”张宇航嗤笑道:“我除了身上流淌的是他的血,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哪一点称得上父子这个称谓。”
不过,想到自己那个苦命的亲生母亲,张宇航内心不禁生出一股怒火,他们母子的所有悲剧,几乎都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起。
母亲久病成疾,郁郁寡欢,自己成为联姻的工具,凄惨一生,都是因为他。
自己的亲生父亲,永昌侯张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