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关内。
孙应在接受完所有的俘虏,并且安排好张宇航给自己的命令之后,便带领麾下平南军团的部分主力,赶来了天阳关。
“将军,末将不负将军所托,已经安排好一切,特来向将军复命。”
此刻的孙应脸上满是欣喜,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个将军暗地里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而且率军前来前线支援大军,就立下了如此大功。
斩杀虎魄军主将熊魄在前,灭杀虎魄军一万两千将士在后,而且成国公在前线能取得如此大捷,更是离不开自家将军带来的这份厚礼。
不管怎么样,以将军现在所在南域做出的功绩,足以让他在朝廷上站稳脚跟,再加上他们现在谋划的一切,一旦彻底做实。
那执掌南域之地的将军,不要说是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就算是那曾经遥不可及的封侯拜将,也只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自己能有机会跟随这样的人物,坐镇一方,更是其麾下的心腹,那前程更是不用多说。
张宇航见到自己这位得力的干将,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笑意:
“不错,辛苦你了,有了平南军团将士的到来,哪怕成国公不愿按照本将的意愿行事,本将也有足够的底气和他周旋。”
“天阳关内,有充足的武器和粮草,再加上此地易守难攻,本将这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之前自己麾下只有羽林军,狂风军和猛虎营在手,骑兵营并不擅长这种守城之战,自然被他排除在外,而且用骑兵来守城,他还没有奢侈到这种地步。
骑兵可是宝贝疙瘩,每损失一个,对于他而言都会无比的心痛,而现在随着平南军团的到来,他终于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
有如此雄关,如此众多的将士,哪怕成国公攻城,他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即便攻城这个可能无限趋近于零,但是毕竟涉及到他对于整个南域的谋划,自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而就在这时,白战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孙应,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张宇航道:
“少爷,成国公派人在关外求见。”
愿意交涉,那就证明成国公并没有一怒之下挥兵攻城的打算,这对于张宇航而言,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既然来了,就接进来,本将也需要和成国公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可听到这话,白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面容之上露出一丝无奈,随即轻声道:
“成国公派来的人是永昌侯。”
永昌侯。
这三个字一出,张宇航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但是孙应则是内心一颤。
他跟随张宇航已经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也在暗地里打探过张宇航的出身。
更何况他本就是从京都而来的,对于张宇航的身份自然是有所了解。
他不但是现在朝中权势日渐兴盛的监天司的镇抚使,整个监天司,官职只在司正赵岳明之下,更是之前亲自主导在京都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
无数曾经令人望而生畏的达官贵胄,全部倒在了监天司的屠刀之下,张宇航之名,在京都可谓是令无数世家子弟胆寒的存在。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永昌候府张宗宁张侯爷的私生子,曾经兴勇侯府的赘婿。
一个私生子,被自己亲生父亲安排进入另一个侯府充当赘婿,他们之间的关系,哪怕他从未去深入调查过,但自然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
“既然是他,那我就亲自去迎接吧。”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彻底碾压一切之前,明面上该有的礼数,他还是必须做到位的。
说罢,张宇航便起身亲自往殿外走去。
而此刻,还尚在天阳关之前的永昌侯,心中也是格外的煎熬。
他亲眼看到了关内现在兵马如云的景象,也看到了之前并未出现在前线的平南军团的旗帜,更看到了现在关内这些将士,此刻正在整军备战的模样。
备战。
现在齐国大军已退,南域大局已定,他还要和谁开战?
难道他真的要造反?
永昌侯的心中,此刻正在百感交集,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等下见到这个儿子之时,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要是他真的准备进行谋逆之事,以自己的身份,真的能阻止吗,这个儿子可从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
就在这时。
天阳关内的吊门被缓缓打开。
随即,他就看到自己那个儿子,此刻正穿戴着银光色的铠甲,缓缓向自己走来。
“孩儿参见父亲,请恕此刻孩儿甲胄在身,不能向父亲行跪拜大礼,还望父亲见谅。”
张宇航语气间不卑不亢,甚至表现出了一个孝子该有的礼数。
可这一幕看在永昌侯的眼里,却在一次的无比难受。
他这哪是向自己行礼,这明显是演戏罢了。
看了一眼此刻关内无数将士注视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此刻不管怎么想,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都是大周将士,军营之中只有上下级之分,没有什么父子之名,张将军于大周社稷有泼天之功,本侯也是钦佩不已。”
“既然如此,有什么事情,还请侯爷进关内详谈。”
张宇航微微侧身,随即让开了前方的道路,示意永昌侯先行。
永昌侯深深的打量了一眼张宇航,便抬腿便朝关内踏了进去。
大殿内。
自从永昌侯到来之后,孙应便识趣的没有跟进来。
白战也是守在门外,护卫周全。
“真是没有想到,自京都一别,你我父子相见,居然会是在如此的境地之下。”
永昌候悠悠开口,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能走到今天,靠的绝不是什么外力,而是凭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过来的。
监天司是何等凶险的地方,可在他去了之后,却是借助监天司的力量,在京都内掀起了无数的腥风血雨,也让他自己稳坐监天司二把手的位置。
而过程,仅仅耗费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其中的凶险和困难,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