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兮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山河万里遥,她竟对着一张泛黄的宣纸动心起念。
“若被那群小崽子知道了,指不定如何取笑我。”她摇摇头,将纸张折好,塞进信封粘好便出门交与羽灵了。
“主子没有别的要我带回灵渊的?”羽灵微微一笑,满目八卦。
“没了,灵姐姐路上小心,若想小凌子了,多回风蔚阁几趟也可——这会儿我身边有二白和一傻子候着。”
“晓得了晓得了,那我先回去了。”
“嗯。”
顾绝兮看着羽灵远去的方向,渐渐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觉着——和小凌子成婚后的羽灵,跟变了个人似的?
当真稀奇。
叩叩叩。
她看向屈起指节敲石桌的白辞烟,“怎的了?”
“主子对属下的训练计划可有意见?”白辞烟略一低头。
山谷吹来一阵暖风,混着未名花的气味,草木淡然。
若此地不为匪窝,她倒是很乐意建个楼阁,自此隐居,与世无争。
“训他,你不必征得我的意见,只要人活着便可,旁的我都不插手。”顾绝兮摆弄着袖口,并不在意。
忽而外头一阵喧闹。
她身子微微前倾,稍仔细听了一会儿,便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回椅子上。
公子墨连一脸警惕地坐在旁边,倒也不搭话。
不得不说,这群匪徒确实会享受,椅子虽简陋,可坐着却很是舒坦。
“可……”
“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这家伙在答应做我手下时,已经崩溃过了,可谓行也崩溃,卧也崩溃,如厕也崩溃……该是习惯了。”
“如厕?”白辞烟的眼神莫名多了几分害怕。
“仅是比方,莫怕莫怕,我还没闲到这种地步。”顾绝兮摆摆手,她虽喜好美人,可还不算个变态。
“二当家的,不好了!”刘四踉跄着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寨子、寨子里……”
“寨子里闯进了一头野猪,凶悍得很,正横冲直撞呢。”
顾绝兮看他说得辛苦,便自然地接了话。
“对对对,哎?你怎么知道?”刘四瞪圆了眼,惊叹溢于言表。
“你应该招猪喜欢。”她摇摇头,忍下将眼前这猴瘦的家伙胖揍一顿的冲动。
“啊?我?”
“主子耳力尚佳。”白辞烟解释道,以眼神征求顾绝兮的意见。
“你留下训他,我去就行。”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刘四,你可要跟大当家的说说,野猪不能乱吃,身上带了些病的,兰逸猎户总喜欢吃些乱七八糟的,后来,就闹了几次瘟疫,惨得很啊!”
“这你也听见了?”刘四后背一凉,突然庆幸自己这几日没说这娘们的坏话。
习武之人,耳力都是凡人的数倍,只要屏息凝神,便能听见一些趣事。
姑娘渐渐走远,白辞烟回头看了一眼努力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公子墨连,唇边浮现了一抹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
公子墨连不自觉地往后靠了一点。
这……怎么这丫头手下都没个正常的?
白辞烟【义正辞严】:“往后,我便暂时训你,从轻功开始,会有些苦,忍忍便过去了。”
公子墨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