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风裹挟着黄沙,翻滚而来。
她俯身,紧紧抱住驼峰,眯缝着眼,勉强瞧见一群衣着奇异的怪家伙。
“咳咳咳……”
“呵,忒!呸呸呸……”
顷刻黄沙漫天,顷刻天清如洗。
祥和商队的保镖顿时一字排开,个个手握大刀,神色高度紧绷。
商人们纷纷拿出随身带的匕首或长剑防身,队长风杨更是警戒地大喊道:“劫匪来了!大家小心!”
顾绝兮依旧趴着,她略微瞥了一眼劫匪,止不住翻了个白眼。
为首那女子,头发梳的精光油亮,穿了艳红色皮革的衣服,修身得很。
那人不算漂亮,面容与身材都透出一股子泥土的气息,唯独嗓音清丽,如琵琶曲。
最显眼的是,匪首的发髻里,扎着两把小菜刀。
“诸位都从骆驼上下来,方便我们当家的问话!”一个干瘦的、腰间挂着三把菜刀的小个子大吼道。
“哟,熟客啊。”她轻声呢喃,作为商队最后一个“穷酸”的商人,便也哆嗦起来,慢慢悠悠地从骆驼上下来,临落地时脚一软,顿时跌坐在黄沙之中!
她装了瓷器的包裹在身后垫了一下——
“卡啦啦啦——”
“哇!我最后一点瓷器啊!都摔坏了!娶不到媳妇儿了!呜呜呜……”顾绝兮捂着脸,从指缝里看外头的情况,还时不时干嚎几声。
小个子匪徒一脸不耐烦,从腰间抽出一把菜刀,“别吵吵!我当家的喜静!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前边被捆缚得严严实实的风杨队长止不住回过头来,“这位兄弟行行好,他是新来的,不富裕,也没什么力气,能不能放了他?”
“呜呜呜……”她继续嚎着。
“哎哟,你倒是有心情为别人说话!那就先那你试试刀!大姐头,这个归我吧!”小个子匪徒喊道,摩拳擦掌地,有些兴奋。
“弄得干净些,我讨厌脏东西。”红衣女人说着,一脸嫌弃,“这一个商队,居然能看的过眼的都没有,当真晦气。”
“谢当家的!”他一脚将猎物踹倒,提起菜刀,往外抡圆了蓄力。
风杨瞪着眼,对商队众人吼了声:“兄弟们,老风先走一步!”
然而,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邪风,将那菜刀生生吹断!
“啊?”小个子匪徒瞪大了眼,他不信邪,又掏了把菜刀狠狠砍下!
哐!
顾绝兮依旧蹲着,默默收回扬起的指尖,顺道动了动发麻的腿。
“呜呜呜……”她嚎得稍微小声了些。
“怎么了?”
“门主,我,我不知道啊!”
慌乱之下,小个子匪徒对女匪首的称呼都变了。
女匪首脸色变了,上前便拎起风杨的衣领,“你到底是谁?”
“活到三十岁的一个商人罢了!”风杨毫不示弱道。
“弟兄们!抄家伙,抢!”女匪首丢了风杨,也没了玩闹的兴致,直奔主题。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明明还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抢劫商队,就不怕各大门派来围攻吗!”
顾绝兮撒泼般地躺在地上,大声嚷嚷着。
“你说什么呢!”女匪首上前几步,将顾绝兮一把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