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他这就跑了？”羽灵跳下房梁，拿起水壶给顾绝兮倒了一杯茶，“我看主子还没发力呢！”
“白存卿留了一手，不知为何。”
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这白存卿她是接触过的，此人对漂亮姑娘会暂且放下戒心，可绝非无谋无智之人，如此再三忍让，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听闻他和摄政王不对付，如此看来，他可能对主子有意。”叶凌一脸严肃道。
“得了，收起你过度的联想。”
顾绝兮长叹一声，有些心累——这俩人比她年长几岁，就一直以长辈的目光看待她，似乎要将她当闺女养了。
就似乎在说“我家闺女是最美的”“五国所有男人都喜欢我家闺女”，当真伤脑筋。
这世上，分得清事件轻重缓急的，大有人在。
见到美人，最多，多看两眼，便忙自个儿的事去了。
她当年随军出征，对丰雪小将白存卿确实用过美人计，但那不过是权宜之策，现下他早就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不暗地里使绊子才是脑子有病。
“主子，我觉得……小凌子可能真不是过度……”
“得，你俩出去，让我歇会儿，方才嚷嚷太久，有些乏力。”顾绝兮扶额，赶苍蝇般地摆手。
这俩人，当真是烦死了。
“是，我回头让小二送点汤水过来。”羽灵欲言又止，却还是无奈地笑笑，顺道一把拉走了还欲辩驳的叶凌。
烦人的家伙终于都走了。
她站起身，将先前收起的笔墨重新拿出来——屋内太冷，墨都结了冰，笔尖也是硬的，敲起来邦邦响。
“该死的天气！”
顾绝兮走到火炉边上，在墨冰上倒了些热的茶水，又拿到火上化冰。
方才借着打雪仗的名头，她将这二里地的街道布局都看了个遍，皇城就在视线范围内，只是没有召见，不能进宫。
东雪的道路都很宽，没有很小的巷子，如要拐弯，弯度也是不大。
想来是因为东雪长年下雪，路面多会结冰，人与马、犬，都容易打滑，路自然不能窄，也不能有太大的弯度。
拐弯都是危险的。
若有战，此地是很危险的，顾绝兮想着，墨渐渐化了——这是风蔚阁特制的墨，绘在纸上，通风处晾干，再遇水不会花。
她细致地画下鹤鸣的地图，将小摊贩和各家酒楼都标记好了，才松了口气。
有了这份地图，即便初来鹤鸣的风蔚阁弟子，也能乔装混入百姓内部。
小耗子在东雪很久，一直都被都城限制在外，此番她亲自来东雪都城，自然要开拓这儿的市场。
因为天寒地冻，众人基本不会出门，室外的杂技表演一类，自然就没有市场了。
可茶馆评书一类，应该会很受欢迎。
东雪与世隔绝，唯有兵将会外出征战，闭塞得很……
话本和戏曲，也是少有，这一块若有人做了，可不得了。
这儿的戏曲她瞄了一眼，简直一言难尽。
叩叩叩。
“谁？”她叠好图纸，塞在衣服的夹层中，提声问道。
“是给姑娘送点心和汤水的。”
那是熟悉的，胖掌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