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怪力，不畏寒，脾气暴，武力高深。
这是柳将这日关于顾绝兮的所有印象，这些……陛下都没有提到半点。
“将军，您先请。”顾绝兮自觉地退到一旁，做了“请”的手势。
副将追随主将左右，是应该的。而这柳将军一整日，只下了行军命令，再无言语。
顾绝兮调整了御寒面罩的位置，勉强舒服些。
柳生掀开补给点的门帘，大步迈进，依旧一言不发。
顾绝兮看向一旁哼哼唧唧的白存卿，眼中满是疑惑。
白存卿摇摇头，“将军资历深，我才到东雪没多久，没说过话，认不得。”
“原是如此。”
顾绝兮点点头，这才入了营帐，想着怎么着也能温点水喝，可补给点内，已堆满厚厚的雪，除了能抵御些许的寒风，与露天无异。
条件未免太恶劣了些。
这雪云像是追着他们走的，这一日行了数百里，却没有跳出雪域，当真稀奇。
“天呐，这……外边的营帐看着更差些，岂不是要被雪淹没了？”白存卿喃喃自语，掀开帘子又外出查探。
此时兵士们才勉强下了马，强撑着将马都牵回各自的营帐内了。
不一会儿，惊叹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什么破营帐啊！外边大风，里边也大风，有什么用！”
“天佑大雪啊！别落了，再落我们都要被埋了！”
“呜呜呜呜……造了什么孽……”
顾绝兮耳力甚好，她听着外边的动静，苦笑着摇摇头，这些人的心理素质未免太差，只是这点恶劣，都不能克服一下……
“顾绝兮。”
本在前边静立沉思的沧桑男人忽然开口唤道。
“末将在。”顾绝兮条件反射般站起身，笑意盈盈。
“不论你来自何方，既然国主信任，把兵士们交予你，你也得将他们看作自家兄弟，怎能幸灾乐祸！”柳生说道，回转身来，一脸的苦大仇深。
“可他们未必如此想，不少人都将我视为犒赏的玩物，我何必将他们看作自家亲眷。”顾绝兮轻笑，笑意并不达眼底，“将军且宽心，顾某不喜建功立业，却也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话已至此，若这柳将军识趣，便不会再谈。
“如此这般，你就不怕我上报陛下么？”柳生震惊道，双眸圆睁。
“你只管上报，陛下又能将我如何呢？最坏的结果，也只是放弃如今的身份罢了，言尽于此，将军且宽心。”
顾绝兮打了个哈欠，她将御寒的面罩摘下，放在铠甲的储物格里，便走到一旁风稍小些的地方，席地而坐，闭目小憩了。
柳将军无言，思索一番，也未能想明白，为何安晗要将此人排在军中显耀地位……但与未出阁的姑娘在一个营帐还是不合适，他长叹一声，便掀起门帘出去了。
一到外头，就能听见兵士们此起彼伏的抱怨声，令人不悦。
“将军！此地营帐破败的多，甚是危险，我等不如重新扎营，以保全自身！”白存卿匆匆跑来，满目担忧。
若是到了晚上，一阵风过来，所有营帐都吹跑了，那还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