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东雪大军如期出征。
先前战马死了好些，出征的队伍因而变得有些可笑了——有骑驴的，有骑骆驼的，还有坐雪橇的……但面前还算是一支完整的队伍。
战马在五国都是极其紧缺的，东雪一下子死了近万战马，可谓是损失惨重。
也不知安晗和这西羽到底多大仇，就这般损失了，还要出征，侵略他国，扩张国土……
或许，这就是男子对权势和江山的向往。
顾枫登上那个位子之后，性情大变，也不是不可预计的。
“后边的队伍跟紧了！眼下晴好，我们争取两日之内赶到西羽边境！”白存卿举起长枪，冲天吼道。
“是！”
奈何秃驴、雪橇犬和战马的区别颇大，要完全将队伍缩在几个方阵，是不可能的。
顾绝兮驱马前行，跟在赵勇身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回忆第一次出征时的惨状。
狂风，暴雪，全部都打在脸上，生疼。
那雪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雪。
“别怕，今个儿不会再有雪了，你不必再拼命赶回鹤鸣报信。”白存卿说道，鼓励地微笑着。
那次，这姑娘怕是吓得够呛，数千生命在眼前顷刻消逝……
狂风骤雪之中，他不知晓这姑娘是如何在没有战马的情况下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鹤鸣的，完全不可想象。
他只知道，若是援军再晚一点到，他和柳生都活不了。
“嗯，天晴真是太好了。”
顾绝兮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赶出脑子，才微微笑起来。
此去……定然不会有这般死伤。
赵勇听着身后两个副将的谈话，突然觉得有几分陌生，那日在东三门擂台上笑得仿佛天真无邪的小姑娘，竟也是为了数千将士的性命拼命的人。
上一回出征，还未到西羽边境，只是在补给点，就死伤惨重。
他赵勇活到这般年岁，也算是沙场老将了，还从未见过死伤如此之多的战役。
那是怎样的惨状？
不得而知。
“好了，快到新的补给点了，一会儿要绕开上回裂开的冰湖。”赵勇说道，转头看了顾绝兮一眼。
“是！”
顾绝兮和白存卿异口同声道。
今日的天空格外的蓝，和厚厚的冰面全然不同，此刻可以分得清天空与地面。
若是有时间的话，她倒是想在此地停留一会儿，将此番美景尽收眼中。
人生在世，若瞧不见美景，没有赏景的眼，那该是多大的憾事？
上回裂开的冰湖很是宽广，湖面飘着几块厚厚的碎冰。
没有半点生灵迹象，安晗……并没有打捞葬身冰湖的兵士们，甚至提都没提到对丧身冰湖的兵士家属的补偿。
如此帝王，当真是东雪的不幸。
人命，在安晗眼中，约莫是一钱不值。
“弟兄们，来日我们凯旋，本将军定要请你们吃顿好的！”赵勇喊道，他浑厚的声音在宽广的天地中回荡。
起先是一片寂静。
“将军，我要吃火锅！要加小肥羊！”顾绝兮首先捧场，朗声道。
“我要吃牛肉！很大块的那种！”白存卿随即喊道。
兵士们也七嘴八舌地嚷起来，天地间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