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见的,心里想的,都是将对方牢牢控制在掌心之中,占据上风,才能够一招制敌。
要稳准狠,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是这么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好啊,都说打人不挠脸的,你犯规!”少年一下子挣开姑娘制成的控制圈,蹿到一边对着镜子抹药膏去了。
“呵,打架嘛,总是顾不得许多的,阁主的教诲时常响在我的耳边——对待敌人,不能管什么江湖道义,是正是邪,有用的法子,都是好法子,对待狂妄无礼的小人,就要用非常手段压制!”
“可主子也说了,保持一个干净整洁的状态,让脸长得好看些,也能够让敌人放松警惕!”
两人争吵着,每一句都有自己的道理,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什么结论。
砰!砰砰!
高楼之上,时不时传来一些古怪刺耳的声音。
“那边是什么动静啊?”方才溜出去玩,被抓回来的小小少年好奇道。
戴着琉璃镜的先生低垂着眉眼,翻开书册新的一页,淡然道:“不必担忧,前辈们又打起来了,这是常态,你们若是想有这般厉害,要好好学习才是。”
“哦,还有这等事,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学做饭的!”
“你就看到做饭吗?这是生存技能!生存!”
“是!”
小小少年似懂非懂,却还是朗声回答,将周围一同上课的几个伙伴都逗笑了。
风蔚阁内一片祥和。
就像这山野之间和煦轻柔的风,看似虚无缥缈,实则蕴涵着无穷大的力量。
这天地间,一切都各司其职,就像日月星辰周天而行,不会轻易变更自己的轨道。
夜已深沉,而顾绝兮则早早地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歇着,留下白存卿一人守着重伤未愈的赵将军。
巡逻的弟兄们,也慢慢地放缓了脚步,他们寻了个地方,开始打牌——西羽边城都被攻下了,此刻他们应该正想法子要夺回来呢,哪里会兜圈子,突破东雪将士的重重防线,跑到这后方大本营来撒野呢?
且宽心,且宽心。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顾绝兮栖身的营帐,她缓慢地睁开眼,大脑最先清醒,尔后是身子,再到四肢。
“绝兮!绝兮!”
外边又传来白存卿一阵阵叫嚷,恼人得很。
顾绝兮起身——昨夜并未更衣,因而一切都穿戴整齐,只需要将鞋袜穿上,便大功告成。
她慢慢地走出营帐,往外头探了个头,“做什么做什么?大清早的,叫魂啊!”
白存卿这才寻到顾绝兮所在,他颇有些激动,“绝兮,你快去营帐里瞧瞧吧!”
“出什么事儿了?”她打了个哈欠,不知为何,她瞧见白存卿的黑眼圈,自己倒像是一夜没睡。
莫非……困倦也会传染的?
“这事儿……不好说,你还是先去看看吧!”白存卿抓抓脑袋,尔后点了点头。
像个憨憨。
“神神秘秘,一大早的卖什么关子,出事儿了就早说,莫来惹我。”顾绝兮说道,走回了自己被充当临时医馆的营帐。
她掀起门帘,便瞧见赵勇坐在满是血污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