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绝兮慢悠悠地走出山洞,刺眼的阳光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气势却一点都不输,甚至还有些闲庭信步之感。
在场的弓箭手见对方的男将令把自家老幺扑倒了,都倒吸一口凉气——老幺虽然年纪最小,练习弓箭的时间也不算长,可是,爆发力却是极强的。
若是发火撒泼起来,怕是教人难以招架。
“登徒子!你给我起开!”少女如此说道,面上有几分可疑的红晕。
白存卿手忙脚乱地起身,脖子却被箭支锋利的头顶住,若是再用力一分,他就归西了。
顾绝兮看着,握紧初雪,准备时刻救援。
而方才还能动的几个弓箭手,都已经被她的梅花袖箭上带的药放倒了。
眼下只需要看着这边的情况,倒也不必再有什么后顾之忧。
“姑娘,对不住,方才日头太刺眼了,我闭着眼睛往前就……”
“你住口!我算是明白了,你们这些男人,出了事都会找一些莫名其妙的借口!全无道歉之意,你等着,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弓箭少女拿起长弓,一脸杀气。
顾绝兮在旁侧笑呵呵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白存卿踉跄着爬起来,艰难地躲避着对方凌厉的攻势,一面满地爬一面向旁侧看热闹的姑娘求救:“救命啊!顾绝兮!你当真要看着我这样凄惨死去吗!”
凄厉的呼喊响彻山谷。
顾绝兮伸手拉住姑娘的长弓,“姑娘且宽心,他真的是个不近女色的笨蛋。”
白存卿连滚带爬地起身,躲到顾绝兮身后,总算是得到机会调整呼吸了。
“就是就是,我不近女色,也未娶妻,根本就不可能是登徒子!”
“你放手!你们都是一伙儿的,我凭什么相信你!师兄!师兄?”少女往周边看了看,呼喊几声,却没有回答,顿时就有几分惊慌,杀气也四散了,“你对我的师兄做了什么?!东雪恶人,我们在自己的国度生活得好好的,你们竟派兵攻打!哪有这种道理?!”
顾绝兮并未放手,些微的寒气透过木弓传到少女一侧,“你搞错了,我和他都不是东雪的,只是卖那新帝一个面子,走走过场罢了。”
“胡说!我看你们分明是一直在副将的位置!怎地又是走过场了?我们死去的兵士,你又如何交代!”少女说道,觉出几分怪异——怎地太阳这样好,她这边,却这样冷?
为生灵,为万物打抱不平,顾绝兮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状态。
后来才发现,唯有先顾好自己,才能慢慢地转向帮助他人。
不然“后院起火”,自顾不暇,又哪来的时间呢?
“鹤鸣还未到瓦塔子就已被狂风暴雪逼死的七千兵士,你们如何交代?血海深仇,分明是西羽先挑起的。”顾绝兮说道,扯出一个没有感情的笑容。
“你们若没有攻打之心,我们国师何必如此?!”
“那七千兵士,只是在隔离点住了一个晚上,你怎知不是训练呢?那儿离西羽还有百里距离,怎地就碍着你们了?”顾绝兮随口说道,见白存卿已经缓下来了,便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