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嗓音并不好听，和用指甲在琉璃上滑动发出的声音一样刺耳。
单单是听见，就让人浑身不自在。
“官爷，我们是看了那个招工启示来的，我叫王二年，会做饭也会洗衣服。”顾绝兮手忙脚乱地将包袱里的身份卡拿出来给对方看。
越慌乱，越真实。
那高壮的兵士接过身份卡，反复看了几眼，才点点头，“我们确实在招工，不过是短期的，酬劳不高，没法子让你们养家糊口。”
他显然是听见了他们做作又无聊的对话。
顾绝兮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自然是希望这个是短工的，毕竟天佑大羽，一切妖魔鬼怪最终都会退散的！报酬什么的也不强求，我和我哥只是临时来讨口饭吃的。”
白存卿在一旁也搭不上话，只是不住地点头，时不时地发出一点声响，比如一些语气词，“恩恩”“啊”“对”什么的，以显示自己不是个哑巴。
先前当真是瞧不出来，这姑娘编造瞎话的能力是如此之好！那狗腿的表情，任谁看了都觉得真。
“行吧，那你俩先来试一试，若是做饭太难吃，或者别有用心，想毒死我们，最后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那兵士说道，又查看了白存卿的身份卡，看到名字的时候还略微抬眼。
最后又被白存卿面上的那道伤疤逼得转移了视线。
“好的好的，谢谢官爷！小的这就去准备做饭！”顾绝兮连连接过身份卡，转头就与白存卿说，“哥，我们有饭吃了！”
“好、好。”白存卿不住点头，看起来活像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少年。
兵士又看了几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在前头带路了，“厨房在比较偏僻的位置，跟我来——你们不要四处走动，若是被旁人瞧见，见是陌生面孔，说不准会被打死的。”
“这般严重吗？”顾绝兮轻声惊叹，用手捂住了嘴。
“别大惊小怪的，进了这儿，就要守规矩，不然是生是死我可管不着。”兵士说着，还有几分不耐烦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守规矩！不会让官爷们闹心的。”顾绝兮点头哈腰，完全一副小市民的模样。
白存卿只是默默地跟在一边，也插不上话，也说不出什么能够展示自己的话语。就放弃了，当个没有存在感的丑陋少年，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西羽所谓的厨房，不过是临时搭起来的一个台子，营帐内通风不太好，若是真的炒起菜来，估计油烟都能将人熏死。
顾绝兮抬眼看着这个环境，点点头，“官爷，就是这儿吗？好宽敞啊！”
白存卿：“……”
兵士点点头，“就是这儿，先前本来有个厨子的，但是他晚上闹肚子，找不着茅厕，四处乱跑，就被巡逻的家伙打死了。你们可要小心着点儿，莫要重蹈覆辙。”
顾绝兮点点头，“官爷放心，我和我哥绝对不会乱跑的！就在这儿煮饭烧菜！”
“好的，饭点前一个时辰，会有人来提醒你们，需留心。”兵士说着，便也不管不顾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