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直勾勾地盯着水柱，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冷冽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事实，又像是在为水柱的妻儿感到不值，“水柱，我知道你在保护背后那个人！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承认范蕾是你杀的，你的妻儿会怎样！”
水柱低头没说话，“......”
高阳也知道水柱不会说出背后之人，如果这么容易妥协，就不会审了一次又一次。
他站起身围着水柱转了一圈，“就算死者不是你杀的，你知情不报，甚至还隐瞒真相，就已经犯了包庇罪！而你妻儿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她们会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高阳每说一句，水柱的身体就会紧绷几分，不过，依然不肯说出背后之人是谁！
高阳右手摩挲着下巴，冷冽的眼神像刀刃一般盯着水柱的后背，“其实你当初说自己是凶手时，我就知道你在说谎，因为凶手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水柱心口微微一跳，“......”
高阳来到水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挑眉问道，“值得吗？为了一个杀—人犯而葬送自己一生！”
不管高阳怎么说，水柱就是不说话。
高阳眼睛微微一眯，“水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喜欢那个女人，对不对？”
水柱下意识抬头看着他，眼神特别愤怒，“没有！”
高阳觉得很有意思，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如此维护一个人，甚至不惜葬送自己一生。
不过，从这两个字可以看出水柱是认识凶手的！
高阳捏住水柱的下巴，“到底是谁？”
水柱挣了一下，“不知道！”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出来！
高阳松开水柱的下巴，“既然不说，就让我来猜猜！凶手是女人，而且是南河村的人，大概十八九岁左右！”
这些都是根据案子的进展推出来的。
水柱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反正就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过，心里就没表面这么镇定了......
他的内心乱成一团，像汹涌的波浪冲击而来。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高阳走进去打开门，问道，“有事？”
来人激动说道，“案子有进展了。”
高阳也没有避讳水柱，说道，“把你查到的，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说完，余光瞥了下坐在中央的水柱。
来人说道，“范蕾和刘志清谈过对象，而且谈了好几年，后来，刘志清下乡当知青，她也跟着来了，不过，我听知情人说，刘志清为了自己的前程，又和村长女儿有一腿......”
高阳刚毅的脸微微抽了一下，“......”
这信息量够大啊！
高阳看向水柱，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高阳深吸一口气，“把他押进去，我去南河村一趟！”
妈的！
他这是被人耍了！
他找过刘志清两次，那个男人一直说自己和范蕾只是同学，甚至还说两人没说过几句话。
如果信息属实，那么范蕾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刘志清的了......
那个男人心肠真硬，死者怀了他的孩子，而他却撇的干干净净......
——
这年代的人对警察有着敬畏和恐惧。
一看到警察上门，下意识认为有人犯罪。
高阳这次没有找村长，而是直接找向刘志清。
教师办公室。
高阳开门见山问道，“你认识范蕾吗？”
刘志清脸上挂着几分诧异，“......”
以前不是说过他和范蕾是高中同学吗！
这会怎么又上门求证！
难道案情有变！
刘志清脸上没任何变化，心里则思绪万千，他扶了扶眼镜框，点头说道，“嗯，我们是高中同学。”
高阳又问，“只是高中同学吗？”
刘志清不知道高阳查到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说真话，他温和一笑，以掩饰心里的慌张，“只是高中同学，如果还有疑问，可以一并问我！”
高阳靠着桌子，双手抱胸，双脚重叠在一起，“有人说你和范蕾在谈对象，也有人说范蕾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刘志清哈哈笑了几声，等了一会才停下，看着高阳反问，“你觉得可能吗！你们做警察的，不能乱扣帽子！我承认范蕾和我是高中同学，但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同学！”
高阳气急，要是有证据，刘志清早在警局了。
不过，再给他点时间，肯定会查出来的！
高阳不想再纠结这个，他深深地看着刘志清，转移话题，“你和村长女儿在谈对象？”
刘志清没有隐瞒，“这不是什么秘密，南河村的人都知道！”
高阳转身看着窗外，“凶手是一名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左右，南河村人，知道这些特征，很容易找出凶手！”
刘志清心微微惊了一下，莫名地想到陆羽彤，“......”
那个女人对他有很强烈的占有—欲！
如果陆羽彤知道他和范蕾的关系......
想到这里，刘志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真相实在太残忍！
高阳没有错过刘志清的每一个表情，他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刘志清摇头，“没有。”
高阳不再追问，而是找到陆景轩，把案情的进展告诉他。
陆景轩幽深的眸子像空中点缀的星辰，身上的气息懒散又让人窒息，良久才扬起薄唇，不急不慢说道，“有了这些特征，范围缩小了很多，一个个调查就行了！”
高阳还是搞不清范蕾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刘志清的，他看着陆景轩问道，“你觉得死者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陆景轩冷冷问道，“这个重要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死者孩子父亲是谁，而是要快点抓住凶手，一旦有人知道你这边的案情进展到了这个程度，凶手肯定能打听到，到时，恐怕又要白忙一场了！”
高阳没听懂意思，“为什么会白忙一场？”
陆景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高阳，“难道凶手还等着你来抓？”
高阳一听，右手狠狠拍了下额头，惊呼出声，“惨了，我把凶手特征告诉刘志清了！”
陆景轩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高级警官的，竟然犯这么低级的错！
——
与此同时。
刘志清回到班上说了几句就走了。
他来到村长家找到陆羽彤，“范蕾你是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