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安伸出自己湿漉漉的手,然后用毛巾擦了擦。
小手五指张开。
陶安安接着说道:“还有这手。”
各自坐好,众人也明白了大老爷口中的因材施教。
他们忽然发现教学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就连戚光朝都皱起了眉头,在想着该如何教学。
包括他的那些来年会去考学的学生们。
陶安安一看众人的脸色,就知道这是被自己带沟里去了,不是,不是她带的,是这些人自己走进了沟里面。
包括兰靖雯。
别看兰靖雯作为大小姐有自己的骄傲,但是在教学这方面,她仍旧经验不足。
经验不足的她,很容易就会受别人影响。
咔咔咔。
陶安安一连吃了好几个花生,嘎嘣嘎嘣吃的脆响。
“你们也吃花生啊,这花生可好吃了。吃啊。”
在大老爷的命令下,这些夫子们也在口中,放入一颗花生,慢慢咀嚼。
他们可不能像大老爷一样,吃个花生都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兰靖雯亦是如此,别看她是颅内有疾的患者,但身为大小姐的底子还在。
“好吃吧,我跟你们说,不用想那么多,我们不是要特意去因材施教,而是在发现自己的方法行不通的时候,才去因材施教。而且这是一种融入到骨子里的习惯所做的事情。”
简单来说,她前面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废话。
“最重要的一点,孩子们那么多,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们因材施教,如果只是一个孩子还好说。”
还有一点,陶安安没说的是,因材施教说容易,但做起来太难。
“所以啊,你们还是按照你们的方法去教,再说了,我又没给你们压力,你们也不用教的太狠。戚爷爷,你作为校长呢,你要带领大家,时常像今天这样,大家聚在一起唠唠嗑。”
陶安安吃着花生,她是连花生外面的那一层红衣也会吃进肚子里的。
正所谓所有的营养都在皮。
“夫子选择学生的机会不多,但是可以让学生去选择夫子。戚爷爷,你可以将适合跟这个夫子学的学生一个班,适合跟那个夫子学的一个班,进行分班调整。”
对戚爷爷交代完了之后,陶安安看向了兰靖雯,说实在的,这里就属兰靖雯所教的孩子多。
女娃娃再少,还有那么多,就兰靖雯一个人教,实在困难了一些。
可因为男女大防的缘故,所以也不好让男夫子去教。
要是教像她这样的小娃娃还好。
要是再来一些女夫子就好了。
“兰夫子,当夫子可累?”
兰靖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
累肯定是累的。
因为人数众多,她只能让孩子们紧挨在一起上课。
别以为女娃娃之间靠那么近就不会产生矛盾。
陶安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累,要让她教,是绝对不干的。
“你可以从你们班上,挑选出一位班长,来协助你的工作,而且你不是还有丫鬟的么,有没有识字的儿,也可以挑选过来,当助手。要是做的好,那就正式聘请为夫子好了。”
一直以来,有一个地方,陶安安还没有去看过,她不是不想去,是怕自己不忍心。
师资力量依旧不够。
就连钱管事都当体育老师的事情,她都知道。
他所教的事情,也不过是跑跑步,跳跳远,扎扎马步之类的。
说起这位,这里怎么不见他。
“钱夫子呢?”
“哦,今天主要是找兰夫子过来,谈教学上的问题,所以就没叫钱夫子过来。”戚光朝解释。
起先他弄不懂陶安安为何要开设体育课,当他看到身体康健的孩子们的时候,也明白过来。
没有好身体,光读书是不行的。
他经历过那种苦,所以很是知道。
“把他也叫过来呗,省的到时候我们聚在一起,不叫他,他在心里埋怨我们。”陶安安如实说道。
兰靖雯表示,钱管事肯定不会这么想的,他都懒得和文人待在一起。
因为钱管事觉得自己就算是识字,也不是文人,更是羞于被叫钱夫子。
很快,钱管事就过来了,当他看见大老爷的时候,脸色就变得很黑很黑。
就是那种用墨汁在脸上画一只乌龟都看不见的脸黑。
“见过大老爷,见过几位夫子。”
兰靖雯盯着钱管事,直到钱管事也对她拱手说见过兰夫子之后,她才满意的收回目光。
“不知大老爷叫小人来此是何事?”
“不要小人小人的,你现在也是夫子了。”
钱管事脸颊上的肉抖了抖。
“大老爷,夫子的名号,小人愧不敢当。”钱管事当即就拒绝,“大老爷,这教导孩童一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怎么,钱管事,这夫子当得好好的,怎么就不想当了,难道你抑郁了?”陶安安狐疑的看向这位。
钱管事确实抑郁了,看着兰家一天天不像兰家的,他就发愁。
兰家从此就没有安静的时候,整天都是闹哄哄的。
而且,这些个孩童在上体育课的时候,一个个就跟从山上放出来的猴子一般,一个没看好,也不知道会躲在兰家的什么地方呢。
兰家好歹是有名有姓的大家族,怎么就被搞得乌烟瘴气。
对,就是乌烟瘴气。
“没有,就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虽然是抑郁了,但是钱管事也不会傻到,在大老爷面前说出来。“希望大老爷能够另选贤能,还有我们兰家……”
“钱夫子,今天叫你过来,只是想听听你在教学上面有什么困难和收获的。”兰靖雯出言警告。
她是大小姐,按照道理,兰家也应该是她说了算,在这万平县的兰家。
钱管事扭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大小姐,他还是第一次被大小姐用这种语气说话的。
他也明白了大小姐语气当中的警告。
不是说大小姐失忆了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出来。
说起这件事,也是钱管事抑郁的一方面原因。
不过,好的是,大小姐身上的病有了治好的希望。
“对没错,就和兰夫子说的一样,钱夫子,你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出来。”陶安安抬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