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后有一小偏院,本是为族长、族老更衣休息之处,平时无人。
南宫璞半抱着南宫瑾进此院,随手关上院门,推了他一把,“好了,别装了。”南宫瑾仍靠在大哥身上,低头笑出了声。
南宫璞有些生气,“很好玩?”
南宫瑾带着笑意,直起身,“没想到当家的这么配合。”
“你还笑?就不想想当时爹和我有多紧张。”南宫璞白了他一眼,“你要真有事,爹还会这么站着和他们谈?”
南宫瑾还站着傻笑,“你真叫杜岭过来?”
“不然怎么办?和你学的,唱戏唱全套。”南宫璞白了他一眼。
“别气嘛,大哥。我错了还不行?不过,至少那个二堂兄是要受点教训了。哈哈,父子俩一个德行。”南宫瑾嘻皮笑脸的说。
南宫璞无奈摇头,拿出帕子给他,“擦一擦。”又皱皱眉,“衣服上都是。唉,硬生生逼口血,很舒服吗?”
“不舒服。”南宫瑾老实回答。
“不舒服还这么做?不值得的。那个人总有办法处理。”
南宫瑾可怜兮兮的说:“当时我也没办法呀。离他太近了,也没想到他会出手。而且他出手很重,要不是我机灵顺势卸力,可能真会受伤。摔是真摔。”说着,还揉揉屁股,“摔这么重一时站不起来,他要不说我装,那也就算了,他这么说,我怎么办?”
南宫璞听他说完,指指里屋,“进屋去躺着。”
“哥,我错了。晚上我下厨?”南宫瑾讨好着说。
南宫璞叹气,“去躺着,难道还把所有人都关门外。”
第一个赶到的是杜岭,背着个大箱子,从侧门直接跑着进了偏院,气喘吁吁。见南宫瑾笑嘻嘻的坐在床上,呆了呆,“他们说你吐血昏迷了!”盯着他看了半天,又伸手要摸。
“行了行了,没事。”南宫瑾打开他的手。
“小杜大夫,还请好好看一看。”南宫璞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是不是你自己弄的,吐血总是真的。”
不得已,南宫瑾只能让他从头到尾检查一遍。“还行,可能最近感觉有些吃力,会有胸闷气短什么的,问题不大,按时吃药。感觉不舒服了,就吃药休息下。没大碍。”
南宫瑾边整理衣服边对杜岭说:“你出去和我娘说声没事,不然她又要急了。”
“下次真不要这么做了。”南宫璞再次嘱咐。
“保证没下次。”
杜岭看看二兄弟,耸耸肩,“没事我走了。”
“等等。”南宫璞叫住他,看着南宫瑾说:“二房不会信,八成会叫人验伤。”
南宫瑾不解的问:“嗯?他们连族长的话都不信?”
“毕竟族长是你爹,二房会说有失公允。”又对杜岭道:“小杜大夫,有没什么办法让阿瑾像受了伤?”
“有啊。”杜岭想都不想就回答,“你想要什么效果?死上三天都没问题。”
南宫璞怕他没理解,解释道:“不是要表面上像,我想要其他大夫都看不出来的那种。”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杜岭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杜岭做的手脚要让别人能看出来,那、那给我根麻绳直接吊死在这里好了。”
南宫瑾白了眼杜岭,“喂,这里是人家祠堂,麻烦你换个地方上吊。”
“我才不稀罕在这里上吊呢。”杜岭噘着嘴。
“好了好了,你们别斗嘴了。时间有些紧,小杜大夫,现在就能动手?”南宫璞赶紧打断他们两个。
“能啊,我东西都带了,还以为他不行了呢。”杜岭得意的看看南宫瑾,还了他一句,感觉爽了。“最多一刻钟起效。”
“还有,阿瑾的情况你最清楚,这么做会有什么问题吗?”南宫璞还是担心。
“有我在,能有什么问题?”杜岭不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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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多久,偏院进来了一群人。当先的是南宫冕和一位头发花白、背着医箱的老者。之后,才是南宫定康及南宫鼎年,而最后一个进来的,却是南宫昱。
南宫定康几步走到床前,见到南宫瑾面无血色、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吓了一跳。要不是一进门就见杜岭有些鬼鬼祟祟的跟着南宫璞,怕是会立刻发飙。
那老者进屋,也不理在场各位,放下医箱就开始诊脉。半晌,眉头微皱,抬头问南宫定康,“令郎之前的伤情,能说说吗?”
南宫定康缓缓说:“伤在心脉,当时行将不治。无奈冒险一搏,才捡回一条命。”
“何时?”
“差不多四、五个月前。”
老者不再问,解开南宫瑾的衣服,仔细检查。很久,南宫冕倒没什么,南宫鼎年却是越来越焦急。又过了半晌,老者问:“当时,医治的大夫是谁?”
“神医庄氏门人。”
“庄俊贤庄神医?”南宫定康不答,老者以为默认。抚须点头道:“那就难怪了,有此医术。目前看来,令郎的伤势也不乐观。今次,受了重击内伤严重。如果南宫族长与庄神医有旧,老夫建议再请他来看看。”
南宫定康苦笑。
老者点点头,“南宫族长,老夫这就先施针,再开一些药吃着,看看这几天的情况。可好?”
南宫定康假装沉思,眼睛不经意的瞟向杜岭。杜岭也发现了南宫定康看他的眼光,不停点头。于是,长叹一声,“那就麻烦先生了。”
老者打开银针,一旁南宫昱问:“先生,阿瑾伤的很重?”
“是。”
“是因为这次受了重击的关系?”
“是。”
“那他现在的情况,主要是因为这次受的内伤造成,还是因为之前重伤未愈造成?”
“如果他没之前的伤,今次也不会如此严重。但,因为他之前的伤势,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况就很不好了。”老者据实回答。
“好,多谢先生,老夫明白了。不知可否麻烦先生写下医案?”
“可以。”老者说完就开始施针。
南宫昱看看在场的另三人,对南宫定康道:“族长、各位,这里有阿璞照顾,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定康神情悲伤的点了点头,对南宫璞吩咐道:“我出去下,有事立即通知我。”想了想加了句,“看好阿瑾。”
房里除了专心施针的老者,又剩下南宫璞和杜岭。杜岭神情紧张的一动不动,盯着老者施针,过了很久终于轻轻吁了口气,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老者施完针,见南宫瑾只是眉头微皱,轻轻*外,并无太大反应。有些失望,也有些不得其解,想了想写下张方子,交给南宫璞。嘱咐道:“还是要请庄神医过来看看。”又说,“我这里写下医案,一会你抄一份,如果庄神医来,可做参考,另一份,我拿去给你们族里。”
“多谢先生,麻烦先生了。”南宫璞拱手做谢。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他年轻,多花些时日,慢慢会好的。”老者安慰。
老者写完,临出门,将自家地址告知,若有问题可去找他。南宫璞再三感谢,奉上诊金,老者坚持不受。
南宫璞送出祠堂,转身回来,杜岭已经忙开了。见南宫璞回来,忙说:“那老头真多事,施什么针嘛。”
“阿瑾他……?”南宫璞紧张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要麻烦点。他的医术还不及我师兄的三成,哼,连问题都没看出来,就敢给人施针。庸医!” 杜岭给他灌了一些药,又不停按摩他身上几处穴位。
南宫瑾猛咳了几声,醒来了,但气色仍是很差,无力的说:“你弄什么?难受。”
杜岭急忙摇手,“不是我不是我,是那个老头庸医!你躺一会儿,一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