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约翰·德·尼琛来拜访了聂光。
一上来,约翰·德·尼琛就一叠声的向聂光道歉:“聂先生,非常的抱歉,欧洲那边有点事,怠慢了,怠慢了。”
“没关系,”聂光并不在意约翰·德·尼琛这几天是在米利坚还是在欧洲的某个地方,他微笑着摇头:“这两天我正好到处转了转。”
“哦?”约翰·德·尼琛顺势把话接了下去:“不知道聂先生您去了哪里?”
“我去拜访了一下费尔南德斯先生,之后又去Ebay转了转。”
聂光随口说道,就像是再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约翰·德·尼琛愣了一下,随即猛然想起来:华夏商飞集团和商飞汽车不都是费尔南德斯·陈投资的产业吗?所以严格来说,自己眼前的这位先生,还是费尔南德斯·陈的员工。
意识到这一点,约翰·德·尼琛猛然间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自己是想要借着这几天的时间让聂光稍微“冷静一下”,可似乎自己的“冷静”对象选错了人?
不过好歹也是尼桑无限汽车的全球执行总裁,约翰·德·尼琛的心里虽然有点慌,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一脸惊喜的道:“是吗?费尔南德斯先生可是我非常钦佩的人,在年初的北美汽车行业协会上我还与费尔南德斯先生聊过,费尔南德斯先生的风采以及他对汽车行业的深刻见解让我为之倾倒,他现在好嘛?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希望能够拜访他。”
聂光对约翰·德·尼琛是有些不满的:你丫说啊,竟然敢磨蹭了这么久才跟老子见面?知不知道是你在求着老子合作?
所以这次来美国之后去拜访陈耕,一方面他却是是想要拜访一下陈耕,另一方面也有做给约翰·德·尼琛看、通过这个信号警告约翰·德·尼琛以及整个无限汽车核心管理层看的意思: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哇,哥们我可不是没有什么根脚的人,哥们的靠山大着呢!
可他没想到的是,约翰·德·尼琛这家伙竟然这么会顺杆爬,自己不过是说了一句去拜访了陈耕,这家伙竟然表示“我也想去”……
尼玛!
你的节操呢?
你的骄傲呢?
你的矜持呢?
尽管心头在骂娘,可尽管约翰·德·尼琛这么说了,聂光也不能不回应:“费尔南德斯先生很好,我去拜访他的时候,他正在和科林·卢瑟先生聊天。”
“科林·卢瑟先生?”
约翰·德·尼琛皱了下眉头,他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可一时间硬是没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聂光的嘴巴微微一瘪,提醒道:“就是去年年初结束任期的前国务卿科林·卢瑟先生。”
“……”
约翰·德·尼琛的嘴巴张的老大!
聂光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就想来了:科林·卢瑟,米利坚历史上首位黑人国务卿,自己怎么把这家伙给忘记了?
他绝不相信陈耕与科林·卢瑟只是随随便便的聊天,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聚在了一起,再联想到大选已经拉开了帷幕,几乎是在第一时间,约翰·德·尼琛就下意识的觉得,陈耕与科林·卢瑟谈话的内容肯定与这一次的美利坚大选有关。
可他还不敢随便询问,只好一脸向往的点头:“科林·卢瑟先生啊,他是一位不错的国务卿,我很佩服他……真没想到他与费尔南德斯先生居然也有这么好的私人交情。”
“是啊,”聂光笑着点头:“我也没想到。”
很明智的没有询问陈耕与科林·卢瑟聊了些什么,约翰·德·尼琛对聂光说道:“聂先生,是这样的,您之间的那些忠告,津贺先生已经告诉我了,我认为您说的非常有道理,但问题在于,尽管我是无限汽车的全球执行总裁,但真正对无限汽车有决定权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在东京。”
“这并不意外,”对于,约翰·德·尼琛的话,聂光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所以,您的意思是东京方面对我的建议并不是很感兴趣?”
“也不能这么说,”,约翰·德·尼琛硬着头皮说道:“您的建议在尼桑汽车总部引起了非常大的反响和讨论,现在总部那边分成了两派,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大家争执的比较激烈。”
聂光笑了:“毕竟是违反了尼桑汽车一直以来的造车传统嘛……所以尼琛先生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恐怕短时间内不会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出来?”
“呃……”约翰·德·尼琛有点尴尬:“恐怕是这样的……”
“我明白了,”聂光点点头,干脆利索的道:“既然这样,那咱们这一阶段的接触就先到这儿吧,至于下一步接触的时间,咱们再慢慢沟通。”
既然约翰·德·尼琛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就不再说什么,况且说句心里话,他对无限汽车的造车理念实在是无法理解,前后冲突和矛盾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尼桑汽车有自己的坚持,对此聂光表示理解,但这种坚持想要在华夏市场取得成功,那会被碰的头破血流的。
听聂光这么说,约翰·德·尼琛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呃……聂先生,如果您有时间的话,可以在米利坚多多游玩几天,您在米利坚的所有开支都由我们无限汽车负责。”
我差你们那点钱么?
聂光笑了,他望着约翰·德·尼琛,摇摇头:“尼琛先生,非常感谢,不过还是算了,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
约翰·德·尼琛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尼桑总部的决定让聂光有些不快了,不过自己有什么办法呢,虽然自己是无限汽车的全球执行总裁,但归根到底,自己也不过是尼桑总部安放在无限汽车的一只提线木偶而已,面对尼桑总部那些老头子们顽固如石头一般的脑袋,自己又能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