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哥!”
饱饱小手一指,看向萧允泽的大腿,脆生生地说:“痛!”
“没事,”萧允泽笑出一口白牙,爽朗道:“父皇说了,男子汉大丈夫都是伤疤越多越强壮!我有了这个伤,将来肯定能长得比大皇兄壮!”
惠妃:“……”
这傻儿子。
谁忽悠他都信。
“哇。”
饱饱一脸崇拜地看着萧允泽:“六哥哥好厉害呀。”
说着,小家伙又有些沮丧,胖手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很难过地说:“饱饱没有疤,饱饱长不成强壮的大丈夫了。”
“没事儿,有你六哥在呢!”
萧允泽拍着胸脯保证道:“六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嗯!”
饱饱重重点头,大眼睛里全是感激。
惠妃头疼得揉了揉眉心,彻底不说话了。
“饱饱,咱们去看看白羽吧,”萧允泽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还没有醒,我们悄悄的去。”
饱饱乖乖点头。
“母妃,儿臣要跟饱饱出去一趟,”萧允泽的眼睛时不时地往小雪球儿的身上瞄,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说:“小雪球儿说,它想跟我们一起去。”
惠妃扯了扯嘴角,像是想冷笑。
她怀里的狸奴却钻了出来,雪白的小身子轻轻一抖,满身的毛茸茸如雪浪一般涌了过来,猫眼儿亮亮地“喵”了一声。
“小没良心的!”惠妃点了点小雪球儿的鼻尖,没好气儿地说:“去吧去吧,别回来了,跟着允泽出去吧!”
“喵~”
小猫儿喵叫两声,圆滚滚的脑袋蹭了蹭惠妃的脸颊,然后轻轻一跃,就跳进了萧允泽的怀里。
萧允泽嘿嘿一笑,抱着小猫就往外跑。
“慢!慢一点呀!”
饱饱迈着小短腿儿跟在他的身后,急着说:“腿!六哥哥腿痛、好痛好痛!”
她不说,萧允泽倒是没什么感觉,可她这么一提,他的大腿就钻心一样疼了起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伤口。
“不可以跑的!”饱饱板着小脸儿,很严肃地说:“会痛!”
呜呜。
妹妹真的太可爱了!
这一本正经的小表情、这颤颤巍巍的小奶音儿,萧允泽感动地眼泛泪花,重重点头:“不跑、不跑,六哥哥不跑了!”
说着,他便脚步缓缓地走了起来。
饱饱也迈着小步子上前,伸出小短手扶他。
两个不大的小豆丁很快就进了偏殿。
刚一进殿,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儿,等走进屋时,药味儿越来越浓,饱饱的小脸儿不自觉地白了白,吃力地迈进了屋。
“见过六殿下。”
萧允泽摆摆手,示意她们免礼,然后问:“人怎么样了?”
“回殿下的话,白羽公公中途醒了一次,眼下又昏了过去,”宫女看着萧允泽有些难看的脸色,连忙补充道:“不过太医说,人醒了就算熬过去了,想来明晚之前就能清醒。”
萧允泽听了这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人没事儿就好。
虽说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可心里怕得要命,昨晚也睡得很不踏实,一闭眼睛,就是跑马场上的一幕,只是梦里的自己没能被白羽搭救,葬身到了马蹄之下,现在想想,都是一身的冷汗。
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叫来了母妃身边的大宫女红翘,询问她可曾在跑马场查出了什么。
可惜一无所获。
只知道跑马场那边的马奴习惯偷懒,竟将马厩周围的钉子落到了马场之上,这才害得疾风一脚踩中,引得骏马发狂,自己因此坠于马下。
听起来似乎是个意外。
萧允泽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清楚,只能加强对身边太监宫女的管教,避免此事再度发生。
同时,他对白羽,也是说不出的感激。
如果可以,他真心想将白羽留在自己身边……
“小白哥哥。”
饱饱趴在床边儿,小短手抱紧了白羽的大手,时不时地用小脸颊蹭一蹭,小奶音颤颤的:“小白哥哥,你要快点好哦,饱饱好想你的……”
萧允泽站在一旁听着,心里酸涩了一下。
可白羽伤得太重了,哪怕饱饱在旁边守了将近一刻钟,也不见他醒过来,小家伙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小眼神里满是不舍。
萧允泽沉默着走上前,牵起妹妹的手。
一行人朝林贵人的方向行去。
贵人品级不高,即使住到了延禧宫,也只能待在靠近边缘的位置,几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经过竹林,靠近了林烟所在的偏殿。
“翠果,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传来女子难掩愤怒的声音:“别忘了,我家贵人可没少给你好处!”
翠果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姐姐说的什么话?我可没有背叛贵人的意思,不过是十七公主这儿风头太紧,我怕跟你们走得太近,再惹人怀疑不是?姐姐你就放心吧,贵人的恩情我这儿都记着呢!”
女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正要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赶忙闭上了嘴。
翠果也脸色微变。
“殿、小殿下,六殿下?”她狠掐了下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撑出一抹笑,说:“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奴婢竟然没看到,您里面请。”
萧允泽微微拧眉,问向饱饱:“这是你身边的宫女?”
看着没规没矩。
居然跟其他宫里的人搅和到了一起。
饱饱歪起小脑袋看她,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极了,翠果总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被十七殿下看到了眼里,一时心都紧了起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转念一想,十七才多大?
满打满算不过三岁,她这么大的孩子能懂个什么?许是觉得好奇,才多看自己一眼的,对吧?
她这才渐渐地放下了心……
“姐姐?”
饱饱指了指翠果身边的婢女,好奇地问:“是姐姐?”
“啊?”
翠果呆了一下,只觉满头雾水。
可下一秒,她便想到了什么,俏脸瞬间白了下来!
姐姐?!
十七公主定是听到自己管徐贵人身边的宫女叫姐姐了!还有呢?她还听到了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横了一把看不见的弯刀,她无措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这刀什么时候会落,也不知这刀还在不在,未知让她不自觉地感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