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几人,两个年纪太小,还未经事,唯一一个长成了少年的白羽还是太监,几乎不得机会出宫,自然听不出老鸨言语间的暗示。
不过白羽出于本能,还是有些不喜,忍不住眉头轻蹙。
“不行?”
萧允泽听到老鸨的话,也很不服气,二话不说就从拿出荷包里拿出三颗金叶子,扔到老鸨的怀里,下巴微扬,问:“这回可以进了吗?”
什么风气!
居然瞧不起小孩儿!
他是小孩儿怎么了?只要他有钱,他不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拦着他,不让他进楼!
果然,老鸨拿到了金叶子,瞬间眉开眼笑,声音都更娇嫩了几分:“这位爷,您当然可以进,不过……”
她眼神犹豫地看向饱饱。
她们楼里不是没有小姑娘,同饱饱一般大小的也有,不过那些孩子都是穷人命儿!没爹没娘没背景,自然怎么着都成,可眼前这位呢?
这小孩儿鞋上锈的小兔儿,都是纯金线的,腰间的小荷包更是鼓鼓囊囊,揣在里面的金豆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娇宠着的小贵女啊!
可惜她贪上了个糟心的哥哥,竟然将她从大宅院里偷了出来,抱进了青楼,她这要是一松口,让这小贵女进了楼,改明儿她家里的大人们找来,自己这小命儿还要不要了?
不行,绝对不行!
老鸨的态度很是坚决。
萧允泽有点生气了,脸色微沉,冷冷地看着老鸨。
明明是个小少年,气势却很足,让老鸨不由得心中微凛,态度都端正了几分,苦涩地笑说:“这位爷,醉仙楼的规矩定了十几年了,您就别为难奴家——”
话音未落,就见身前的小少年突然抬手,将一枚青玉丢进了自己的怀里!
老鸨:“!!!”
她连忙接过玉佩,素手一捻,就摸出了青玉的质地,当即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火热:“这、这……”
这是传说中的暖玉?!
老鸨自认见过不少好东西,可暖玉这样的极品物件,她也只是听过罢了,眼下拿到了这枚玉佩,她哪里还舍得松?
“行!”
她一咬牙,到底还是被这玉佩诱惑得心肝乱颤,下定了决心,道:“爷,您这边儿请!”
萧允泽冷哼一声,牵着饱饱的手走进了醉仙楼。
香阁暖风,红帐醉人。
抬眼是美人临高台,水袖轻甩、腰身曼妙、面比芙蓉花俏,举步是楼阁叠影、恩客满座、碎银高台铺满。
萧允泽的身形僵了一瞬。
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怎么人人都这般古怪!
小小的少年一时很难适应醉仙楼的气氛,脸颊两侧现出了薄红,额头也微微冒汗,攥着饱饱的手都紧了一下。
微妙的慌张渐渐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醉仙楼莫不是……
正想着,他余光一扫,终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周公子!
大皇姐未来的驸马!
萧允泽看到他,可算是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周公子在,那一切都好说,毕竟京城中人谁不知道周公子知礼懂仪?不可能进那种腌臜的地界儿!
不然他可真是罪过了!
萧允泽眼神复杂地看着饱饱,心也跳得不似先前那般快了。
倒是饱饱无知无觉,丝毫没有发现醉仙楼的丝毫不对,正张着圆圆的小嘴巴,眼都不眨一下地瞧着高台上舞蹈的美人,眼睛亮得惊人!
“漂!”饱饱的小胖手紧攥着萧允泽的衣角,激动地说:“漂亮姐姐!”
萧允泽的脸颊有些红:“饱饱,你不知羞。”
怎么能这么直接地夸别人呢!
要委婉!
“哎呦!小公子?”老鸨花枝招展地走了过来,甩了下香帕,娇嗔道:“您这儿怎么能没人伺候呢!香菊、红袖!快过来!这儿还有位爷呢!”
“来了!”
不远处的少女娇声应道。
她莲步轻移,软着身子行了一礼,媚眸从萧允泽和白羽的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就像没有骨头一样,靠近了白羽的怀里,含羞带妾地开口:“奴家红袖,见过公——”
话未说完,就被白羽一掌推出了老远!
“啊!”
红袖摔倒在地,痛呼一声!
老鸨也吓了一跳,心疼得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红袖的脸,确定没伤着,才后怕地拍了拍酥胸,幽怨地看着白羽,嗔道:“公子怎么这般粗鲁?”
白羽脸色微冷,眸光沉沉!
萧允泽也被香菊缠着,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勉强脱身。
一抬眼,就见香菊正在偷看自会,时不时还偷笑两声。
萧允泽:“?”
他的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摸着都烫手,忍不住羞恼出声:“你、你们好生无礼!怎可对男子动手动脚!”
简直不知羞耻!
未想,他这话落下,竟丝毫没有引起香菊的羞愧,反倒让她笑弯了腰。
萧允泽更恼了!
“饱饱!”
白羽脸色微变,猛地看向萧允泽,声音带着薄怒:“饱饱呢?!”
饱饱?
萧允泽连忙回身,只见刚刚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家伙,竟然不知所踪了!
他的心,狠狠一沉!
白羽率先反应过来,大步朝老鸨走去,一把拎起老鸨的衣服领,质问出声:“人呢?”
“啊?”
老鸨傻眼了:“你、你妹妹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完了!
她就知道刚才那个小丫头是个祸端!这不,小丫头才刚进楼,就让她惹出事儿了!
“你不知道?”
白羽眸色更冷,原本有些淡的眸子几乎能溢出霜来:“若非你的人突然出现,十七怎么可能消失?”
声东击西的小招数,居然用到我的头上了?
可笑!
“冤枉!冤枉啊我!”
老鸨被白羽的话吓住了,连声喊冤:“爷!您和这位爷都是我们醉仙楼客人!客人的身边就得有姑娘们伺候啊!奴家这是按行规办事,绝不是特意接近你们啊!”
这两位是哪来的毛头小子,怎么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
萧允泽也急了,道:“行规?什么行规?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酒楼,我都去了个遍儿,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行规!”
“……啊?”
酒楼?
“说!”萧允泽咬牙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小十七又被你藏到了哪儿?!”
老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