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川也懵了。
画像?
什么画像?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小时候还有画像?
再说,画像能证明什么?饱饱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自己能不知道?
饱饱明明是他捡回来的小闺女!
傅念川沉了沉脸,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老嬷嬷就抱着画像快步朝傅念川的方向走了过来,轻叹一声,劝道:“老爷,老夫人不是不开明的人,您何必不承认呢?”
傅念川:“?”
我承认什么?
饱饱真不是我生的!
傅念川也有点生气了,略一颔首,道:“打开。”
老嬷嬷无奈摇头,到底是拗不过傅念川,叹了口气,缓缓地打开了画像。
很快,一个梳着两个圆滚滚小发包的小女孩儿现了出来,她看起来二三岁的模样,生得很胖,圆圆脸、圆圆眼,看着时,小脸儿板着,好像气鼓鼓,有点凶,还虎头虎脑的。
“她”穿着粉嫩嫩的小襦裙,腰上还绣了只胖兔子,胖胖的小手正使劲儿地抓着兔耳朵,力气之大,让她的小手背都现出了小肉窝!
饱饱:“!!!”
她张圆了小嘴儿,呆呆地看着画像里的小团子,不一会儿,她又后知后觉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饱饱!
画像里的人也是饱饱!
她的眼睛亮了亮,小手拽了拽傅念川的袖子,激动地发出一声小奶音来:“呀!”
傅念川:“!!!”
他眼神紧紧地盯着嬷嬷手里的画像,呼吸急促,喉结滚动,最后紧着声音问道:“……她,是谁?”
如此眼熟,如此地像饱饱。
又是如此的——别扭!
“你!”
傅老夫人气道:“除了你!还能是谁?!”
傅念川神情恍惚地摇摇头:“不、不可能,她明明是个女娃……”
傅老夫人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有些别扭地说:“咳,你忘了,你小时候最喜欢当女孩儿了,娘为了如你的意,才给你穿上了小裙子。”
轰隆!
好像五雷轰顶!
傅念川身形一晃,耳边响起了娘年轻时说过的话……
“川儿,你生得真像娘,娘小时候跟你一样好看,当然,你要是穿上了裙子,肯定会更好看!”
“川儿,娘给你穿裙子好不好?”
“川儿,娘找人给你画个像好不好?”
小小的傅念川晕晕乎乎地套上了裙子、迷迷糊糊地坐到了小凳子上,被人画了像。
傅念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得骇人!
难怪!
难怪他总觉得饱饱穿粉色裙子,很是别扭!原来不是饱饱奇怪,而是他潜意识里,还记得年少时可怕的经历!
“……娘!”
傅念川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你怎么能这样!”
还当着副官他们的面!
你儿子我不要面子了,是吧?!
副官:“……”
吃了好大一口瓜,有点撑,还有点慌,总觉得头皮凉凉,脑袋要掉。
错觉,是吧?
副官站得更直了,身形越发紧绷。
傅老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心虚,却嘴硬道:“你、你自己要看的!不怪我!”
傅念川攥紧了拳,脸色比锅底还要黑。
“你看,我孙儿跟你小时候,像不像?”傅老夫人轻咳一声,说:“你要是说,她不是你生的,谁信?”
副官用力点头。
反正他不信!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话说,饱饱真是将军的亲生闺女?
这也太巧了!
傅念川眉头拧着,仍不敢相信,饱饱是他从沸城捡来的小闺女,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呢?更何况他们除了长得像点,再没有其他相像的地方了!
等等!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根骨!
饱饱习武的根骨!
千年难遇的武骨出现在了饱饱的身上,且她的骨骼和肌肉走势全都跟自己一脉相承!
难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小闺女?!
“饱饱!”
傅念川的呼吸越发急促,眼底微微赤红,他急声问道:“你几岁?”
四年前、春狩场、如新月一般美好的女人……
饱饱被傅念川的表情吓了一跳,有点慌,却还是伸出了三根胖胖的手指头,像是在说:三岁!饱饱三岁呀!
傅念川身形微震,继续问:“几月份生日?”
上半年、一定是上半年!
饱饱想了想,又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三月份?!”
饱饱点点脑袋,眼睛亮亮:是呀!饱饱三月三过生日呢!
傅念川胸膛一震,身形微晃。
竟、竟真是上半年的生辰!
“将军!”
副官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担忧道:“您没事儿吧?”
白捡个大闺女!
你慌啥?
傅念川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唇瓣微白,近乎失声:“你……”
你真是我傅念川的女儿!
天可怜见!
我傅念川居然有女儿了!
还是一个又大又壮又可爱的女儿!
“你可算承认了!”
傅老夫人也红了眼圈,说:“我等了这么多年,可算是抱上了乖孙儿!儿啊,咱家饱饱是男娃还是女娃啊?”
饱饱眨巴眨巴眼睛。
女呀!
饱饱穿裙裙呢!
小家伙揪了揪自己的小裙子,示意傅老夫人看过来。
“竟是个女娃娃!”
傅老夫人险些喜极而泣:“我以为她跟你一样,都是男娃,还爱穿裙子呢!”
傅念川脸色一青。
谁爱穿裙子?
谁!
“真好啊!女娃,竟然是个女娃娃!”傅老夫人的眼圈红了红,忍不住搓了搓手,说:“咱们老傅家的孙子辈儿,可算出了个女娃娃!”
二房媳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涩地抿了抿唇。
“太好了,”傅老夫人眼底含泪,再一次朝饱饱伸出了手:“来,乖孙儿,快让祖母抱抱!”
傅念川避开了傅老夫人的手,说:“饱饱很重。”
他的闺女,不给别人抱!
傅念川抱着怀里的小肉团团,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是他的孩子。
他唯一的小闺女!
亲生的!
光是想想,他的眼眶都微微发热。
前些年,他也找过那个女人,可不知是谁动了手脚,他无论如何都查不出对方的身份来,只知道她似乎是谁的丫鬟,陪着哪位夫人一同参加的春狩,却遭人陷害,落了难。
其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