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哼了一声。
小丫鬟看了看饱饱的小胖手,又看了看自己膝盖上的青痕,也渐渐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野种!”
徐湘书却像是看不到小丫鬟膝盖上的证据一般,依旧死死地盯着饱饱,狠狠道:“你这个野种!小野种!”
饱饱生气极了!
“你不可以骂饱饱了!”她试图跟徐湘书讲道理,很认真地说:“你快看她的膝盖,不是饱饱伤的呀!”
“就是你!”
徐湘书死死地盯着饱饱的脸,恨声道:“除了你还会是谁?你说啊!你说说是谁想害我的孩子?!”
饱饱被她的突然暴起吓了一跳,小身子不自觉地朝后缩了缩,小脸儿发白。
“湘、湘儿……”
徐夫人也被女儿的这副模样惊到了,嘴唇颤抖了两下,说:“湘儿,你、你别吓娘,你冷静些,咱们会找到凶手的!”
不。
她等不及了。
徐湘书的眼前模糊一片,视线内全是漆黑,她只能依稀地看到母亲的身影,她那么单薄,又那么慈爱。
慈爱?
呵。
再多的亲情也比不过徐家的名声和利益!
她忽然好恨。
她好恨这个世界,好恨所有人,她想将所有人全都拉下水,尤其是萧明珠和长公主,这两个贱人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可她没有长公主的把柄,只能任由她逍遥自在。
至于明珠公主……
“凶手?”
徐湘书眼神幽幽地盯着徐夫人的脸,冷声道:“娘,你就算找到了凶手,也不敢为女儿报仇,不是吗?”
徐夫人脸色一白。
徐湘书突然笑出了声:“看,你不敢回答吧?承认吧,你根本不在乎什么儿子女儿,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只在乎徐家的名声!我是生是死根本不重要!娘,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是害怕我得罪了明珠公主,再连累的徐家,对不对?”
“你、你……”
徐夫人怔怔地看着徐湘书,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是她的女儿?
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徐湘书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满眼泪花:“娘,你放心,陛下他不会责怪你,说不定她还会感谢你呢!因为是你的女儿让他知道,他的皇宫里还有一个混淆了皇家血脉的野种!”
“她!”
徐湘书猛地指向了饱饱,一字一顿地说:“她!明珠公主!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
大殿瞬间死寂!
饶是众人在听到“野种”二字时,就已经有了猜测,此时还是忍不住心下大惊!
这、这简直是要把天捅个窟窿啊!
另一边,林烟正快步朝饱饱的方向赶来,还未靠近,就听到这石破惊天的一声吼,身子一抖,脸色瞬间白了!
“来、来人!”
她颤声道:“快将这个满嘴胡言的女人拖出去!”
说话间,林烟死死地抓着翠香的手臂,才勉强站稳身形,没有跌倒在地!
“是!”
几个高大些的嬷嬷快步上前,拖起徐湘书就要往外走!
徐湘书大笑不止,癫狂出声:“怕了!你怕了对不对?你怕我说出明珠公主的身世?她不过是你跟一个野男人生出来的野种,凭什么占着明珠公主的身——”
“啪!”
林烟猛地抬起了手,朝着徐湘书的脸颊狠狠一抽,怒道:“一派胡言!”
一巴掌落下,她的半个手掌都酥麻起来!
整个人都如坠冰窟!
完了。
饱饱的身世要被人知道了。
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先前陛下之所以能容得下饱饱,不过是因为饱饱的身世只有零星几人知道,于他的名声无害,可眼下事情暴露,陛下只会面上无光,不惩罚饱饱都算好,又岂会再护着她啊!
林烟光是想想,心脏都一阵抽疼!
“胡、胡言?”
徐湘书的脸又红又肿,她却只吐了一口血沫子,就大笑出声:“我胡言?我是不是胡言你自己心里清楚!可怜我阿姐明明知道真相,却不敢指认于你,只能被迫自缢!”
徐湘书的嫡姐徐贵人,正是曾经宠冠六宫的德妃娘娘!
这关系一理,众人都变了脸色。
这指认倒是有几分道理……
“你!”
林烟瞳孔一缩,眼底闪过一抹骇色!
徐贵人知道自己的事?
她怎会知道?
除非、除非她就是那个下药加害自己的人!
原来如此!
林烟身子发抖,遍体生寒,心中却是一阵恍然!
难怪徐贵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那么奇怪,难怪自己从未得罪过她,她却总想加害自己,原来她是害怕啊,她怕自己知道了真相,会反过来害她!
可惜自己太蠢了!
要不是徐湘书的指认,她怕是这辈子都只能被徐贵人蒙在鼓里啊。
还有自己的脸。
她究竟是怎么得罪徐贵人了,竟让她堂堂德妃,施了这么多手段也要加害自己!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好看?
是了。
德妃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这张脸生得如皎月明珠,让人见之欢喜,若是入了陛下的眼,定会宠冠后宫。
多可笑,多荒唐。
竟然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
徐湘书的话也未必可信!
林烟死死地握着拳头,心中道:徐贵人要是真敢确定自己与外男通奸,或是手中真有证据,又岂会等到徐湘书代她指认?
徐湘书在诈她!
或者说,徐湘书是想在临死之前,往自己和饱饱的身上泼一盆脏水!
毕竟她已然无牵无挂!
就算陛下因此动怒,惩罚周家或者徐家,徐湘书也不会有丝毫动容,因为她恨饱饱的同时,也恨周徐两家!
这个疯子就是在找死!
林烟想通之后,心中大定!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地说:“本主十月怀胎、足月生产,宫中皆有记录,岂能由你随意诬陷!”
“正是!”
夏伊人眸子一闪,上前道:“你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还试图辱骂公主,其罪当诛!”
说啊!
她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徐湘书看,心道,快说,快说你有证据啊!
但显然,她只能失望了!
徐湘书只死死地盯着饱饱,嘴上不停地重复:“野种、你是个野种……”
大势已去!
夏伊人心下一叹,大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