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头?”
饱饱呆了呆,小手手一抬,指向了自己头上的小揪揪,奶声奶气地说:“大姐姐!饱饱梳完头发啦!可俊可俊!”
长公主:“?”
梳完了?
她有些惊讶,忍不住多看了饱饱一眼。
圆滚滚的小脑袋,黑溜溜的葡萄眼,再配上两个歪歪扭扭的小揪揪,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显机灵呢!
说不准这头发是饱饱特意梳的?
长公主想着,嘴角不自觉地荡起了笑意,温声说:“原来小明珠已经梳过头了,难怪会这么俊呢。”
“咿!”
饱饱最喜欢被夸,一听这话,眼睛都亮晶晶了,很臭美地晃了晃小脑袋,说:“大姐姐!饱饱要小镜镜呀!”
美美哒!
“呐。”
长公主将小铜镜递给了饱饱,笑着逗她:“快看看镜子里的小漂亮是谁?”
“饱饱!”
饱饱美得都要跳起来了,说:“是饱饱呀!”
一边说,她一边伸出小胖手,接过了铜镜,眼神期待地看向了镜中的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儿都因为羞赧变得红扑扑了,小眼神一边瞟,一边羞涩地说:“饱饱可真——”
“咦!”
不知看到了什么,镜子里的小家伙突然瞪圆了双眼,轻呼了一声!
“谁、谁呀!”
小家伙明显被吓到了,眼里含了包泪,小声音也颤颤巍巍的,一把丢开铜镜,朝长公主跑了去,带着哭腔儿说:“丑、她丑,她不是饱饱呜呜!”
饱饱可俊!
她才不是歪揪揪的小怪物呢!
呜~
长公主先是一怔,紧接着,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尾泛红、眼底都现出了泪花,道:“对,她不是明珠,我们小明珠才不丑呢。”
说着,她才拉过饱饱的小身子,帮饱饱梳起了头。
姐妹两人半年未见,想要说的话自然数不胜数,从宣庆帝和贵妃身体,聊到了饱饱这一路的见闻,紧接着,又聊起了两国时兴的头花和好吃的零嘴儿……
大多数时候都是长公主在听,饱饱在说。
小家伙话很多,小嘴儿嘟囔个不停,听着软乎乎、奶乎乎的,让人的心都软了下来,长公主听着,恍惚间,竟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半年前,回到了那段自由自在的时光中。
可天色却渐渐地暗了下来。
长公主满心的不舍,抱着饱饱的小身子,久久不愿松手。
假使她还在大宣,只需传上一封信,她就可以将自己软乎乎的小皇妹留在公主府,但很可惜,这里是朔国,她不止留不下饱饱,甚至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无法保证,这让她怎么不心痛、不懊恼。
一时间,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倒是饱饱没想太多。
毕竟在她眼里,自己已经到达朔国了,那自然是想什么时候见大姐姐,就什么见呀!
不过她看着长公主的眼泪,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踮起了小脚儿,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了长公主的脸颊。
“不哭呀。”
饱饱仰着小脸儿,说:“饱饱在!”
长公主吻了吻饱饱的额头,轻声道:“小明珠,皇姐再送送你。”
说着,她缓缓起身,牵着饱饱的小手手,一步步地朝平王府外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长公主又一次红了眼眶。
唉!
朔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平王见了,忍不住地在心里重重一叹了,却扬起了一张笑脸儿,招呼道道:“小公主,改明儿记得过来玩啊!”
“好呀!”
饱饱坐在邵远安的弯臂上用力点头,白嫩嫩的小脸儿上全是笑意。
她一边摆手,一边说:“饱饱会来玩呀!”
说完,两人才堪堪上车。
邵远安为了饱饱,荒废了整个下午的公务,眼下也有些疲惫了,揉了揉眉心,道:“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她,明天本王再带你过来,如何?”
“嗯呀!”
饱饱刚要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不!不呀!明天饱饱还要跟太子哥哥一起去、去——”
咦?
饱饱要去哪里来着?
全都记不清啦!
她挠挠小脑袋,疑惑地问:“……饱饱明天是要去玩吗?”
邵远安:“……”
你问我,我问谁?
自己要去干什么都不知道!
他嗤了声,没好气地说:“你明天不来正好,本王也有事要忙。”
“哦。”
饱饱乖乖点头。
一路顺利,很快就到了宣国人暂住的府邸。
饱饱颠颠地跑进了屋。
一直等到小家伙盖好小被子,准备熟睡时,她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什么——怪叔叔梳乱了饱饱的头发,害得饱饱变成了小怪物,饱饱应该不理他的!
唔,但她忘记了。
不过没关系,等饱饱下一次见到怪叔叔,一定不会理他哒!
饱饱闭上眼睛,美滋滋地想着,小嘴儿都翘了起来,一直过了好半晌,小家伙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一夜安然。
次日一早,饱饱洗了个小脸儿,梳了对小发包,又换好了一身小骑装,这才跟随着萧允懿等人,一同朝猎山的方向行去。
没错,他们确实想要狩猎。
宣朔两国国情相仿,都是重文也重武,因此,这每年的狩猎也都是重中之重,不同的是宣国的春狩有固定的日子,而朔国的狩猎则贯穿了新历的一整年。
如此倒也罢了。
偏偏今上又是个嗜猎如命的性子,一有时间,他就要进入猎山,猎上一整天。
饱饱踮着小脚儿,往猎山的方向瞧,越瞧小眉头皱得越紧,看着忧愁得不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向了萧允懿:“太子哥哥,咱们要去那里打猎呀?”
萧允懿的眼底也闪过一抹狐疑,却是点头:“没错。”
“可是……”
饱饱抠了抠小手儿,小声道:“猎山好像有点小哦。”
宣国春猎时的狩猎场大到离谱,寻常人光靠步行,走个两三天,也未必能找到尽头,相比之下,这朔国的猎场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饱饱指了指猎场四周的栅栏,疑惑地问:“太子哥哥,他们用栅栏把猎山圈住了,那这里面还会有虎虎吗?”
虎?
萧允懿扯了扯嘴角,心道,别说老虎了,便是麋鹿,怕都是少有。
这般想着,他心下微沉。
一时也是疑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