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
夏伊人看着萧允懿不停变换的表情,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忍不住心中忐忑,讨好地说:“殿下,我已经把我知道的秘密都说出来了,您就饶我一命吧,我保证、我保证我以后全都听您的!”
她一边忍着脸颊上的痛意,一边保证道:“殿下,您要是想研制火药,也可以让我帮忙,我什么都会,真的。”
“哦?”
萧允懿缓声问道:“你确定你已经将你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都告诉孤了?”
“我确定!”
夏伊人连忙道:“殿下,我确定!”
萧允懿笑了。
他笑得眉眼微弯,漆色的眸子看着更为深邃,像是藏了万千星子,他温和地问:“那我还留你做什么?”
夏伊人心下一骇!
“不、不——”
手气!刀落!
硕大的头颅滚到了地上!
萧允懿的衣裳、手臂和脸颊全都染上了鲜血,他神色不变,举步走了出去。
——
神女宫。
饱饱趴在小床榻上,等啊等、等啊等,却一直不见萧允懿归来,她有些吃不住劲了,气鼓鼓地爬下了床,踩着小鞋子,哒哒哒地朝外跑去!
一开门,正见萧允懿!
饱饱眼睛一亮,刚要开心地唤一声太子哥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跑回了屋,一头扎进小被子里,不动弹了。
只拿小屁股对着萧允懿。
萧允懿:“……”
他无奈一笑,只能缓缓地走入殿中,温声道:“我听说这宫里出了个小神女,生得粉雕玉琢、好看得紧,不知十七可曾见过?”
小家伙动了一下。
“唉!”
萧允懿佯作叹息:“可惜我无缘见她啊!”
“见!”
饱饱这回忍不住了,一把掀开小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眼睛亮亮地说:“小神女可俊啦!哥哥见过呐!”
“我见过?”
萧允懿不信。
饱饱急了,两只小手比划得飞快,一边拍着小胸脯,一边急着说:“我!我呀!我最俊!我是小神女!”
独一无二的小神女!
天天吃肉肉、吃糕糕的小神女!
饱饱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如果娘亲也在这里,那就更好了,到时候饱饱的肉肉全都给娘亲吃,一定会把娘亲吃得可壮可俊可好看啦!
“原来小十七就是小神女啊!”
萧允懿绕着饱饱走了一圈,将饱饱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若有所思:“看来小神女也不是很好看呢。”
饱饱:“???”
她仰起小脸儿,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允懿,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萧允懿忍俊不禁,抬手揉了下饱饱的小脑袋。
饱饱躲开。
萧允懿又揉。
饱饱再躲!
“走开!”
她气鼓鼓地说:“你说我不好看,不许你摸!”
说着,小家伙更生气了,迈着小步子,哒哒哒地走到了萧允懿的身旁,忿忿道:“你被小妖精勾走了!不是我哥哥!”
萧允懿:“?”
哪来的小妖精?我怎么不知道?
他也怕小家伙气得狠了,再把自己气哭,连忙说起了软好,将饱饱哄好,小家伙是个忘性大的,不一会儿,她就跟萧允懿和好如初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神女宫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
首先是神女大典需要准备,神使婆婆根本离不开身,其次是神殿小动作频频,大巫更是几次传信,意在阻止饱饱登上神女之位,更是让神婆婆婆忙得焦头烂额。
这一忙,也就没人陪小饱饱玩了。
好在小家伙是个贪玩的性子,没人理她,她自己也玩得欢快,成天撒欢儿一样地在神女宫疯跑,开心到不行。
一直等到神女大典即将开始,小家伙才忙碌起来。
“婆婆,饱饱也要梳大犄角头吗?”饱饱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小脸蛋儿,说:“重重的。”
还有点丑。
不过她也清楚这套服饰对于南巫众人的意义,只嘴上说了句重,其他的不好,她并没有提及。
小家伙叹息一声,生无可恋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头顶了两个犄角,每个犄角都有她的脑袋大,其上还镶嵌了各种珍珠玛瑙、翡翠玉石,这重量几乎要讲小饱饱压垮了。
好在饱饱力气大,咬了咬小米牙,倒是站了个稳当。
抛却这对犄角,她的身上还戴了不少饰品,羽冠、兽牙、银饰手镯……就连手里的小权杖都镶了银边儿,阳光一照,金银首饰都闪个不停,不仔细看的话,倒也有几分好看。
神使婆婆也挺愁的。
饱饱这一身行头就算是成年人戴着,都有些吃力,更别说饱饱这样的小幼崽了,可神女大典五百年一次,万不能有失,神使婆婆再心疼她,也只能悄悄地去了饱饱腰间的银饰,其他地方却不敢动。
她只能劝道:“孩子,等大典结束,婆婆再帮你摘了这对犄角,好不好?”
饱饱抿了抿小嘴儿,才乖乖点头。
不一会儿,小家伙就被两个年轻神使搀扶着,一路朝着举行神女大典的大广场行去。
神女大典是南巫一等一的盛事,虽说举办得匆忙了些,但也是足足准备了两个来月,该有的流程和排面自然一个都不会少,自是热闹非凡。
饱饱离得老远,都能听到远处的喧哗声!
再瞧一眼。
嚯!
圣城最大的、足够容纳十万人的广场上,竟站满了人,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
饱饱这样不怯场的人都有些腿软了,小手紧紧地抓着衣服角,有些紧张地说:“婆婆,好、好多人呀。”
饱饱有点慌。
神使婆婆算是见过大世面了,眼下虽是惊讶,但还不至于乱了手脚,只拧着眉、沉着声音提醒着饱饱身边的两位神使,道:“待会儿要是出了乱子,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神女殿下!”
两位神使心下一凛,立即道:“是!”
神使婆婆这才收回视线。
一行人缓缓地朝前行去。
他们所过之处,众人无不避让。
很快,饱饱便登起了高台。
说是高台,自然不会矮,饱饱鼓着小脸蛋儿,一点点地往上爬,爬了好一会儿,才堪堪到达顶端,她累坏了,喘个不停,往下一看,又看到了乌压压的人群,一时间,脑袋都懵了一下。
人……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