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牢房深处,楚擎最先“探视”的是陈洛鱼。
陈洛鱼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儒袍,头发也束了起来,南宫平还让人送来了书案和凳子,草席也是新的。
四人来到牢房外,正在闭目养神的陈洛鱼睁开了眼睛,微笑着颔首。
“楚统领。”
叫了一声,陈洛鱼淡淡的说道:“想要将东海世家连根拔起,得我陈洛鱼,得我陈家,楚统领,必可事半功倍。”
“哦。”楚擎转身就走:“宰了吧。”
一句“宰了吧”之后,福三抽出了千机。
陈洛鱼面色剧变:“你…你们疯了不成!”
南宫平面色微变,可转眼之间,又恢复了常色。
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南宫平一句话都没说,再看林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困惑:“早些时候不说利用这老狗吗?”
陈洛鱼面露惊恐之色,快速退到了墙角,大喊道:“言而无信,你等言而无信,言而无信啊!”
福三已经进了牢房,目露凶光。
“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你等…”
惊叫着的陈洛鱼,突然又不喊了,反倒是眨眼之间又平静了下来,狂笑不已。
“好,好,哈哈哈哈,千骑营统领楚擎,户部右侍郎邱万山,好,死在你们二人手中,老夫,不冤,那邱万山说的不错,承诺,不过是句屁话罢了,不,不不不,从头至尾,邱万山,根本没有承诺任何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好,来吧,可老夫有一句话要奉劝你们…”
福三已经是来到了陈洛鱼面前,言简意赅:“遗言?”
“好,算是遗言,老夫要说…”
话没说完,“噗嗤噗嗤”两刀,一刀腹部,一刀大腿。
陈洛鱼立马倒在了地上,眨眼间满身鲜血。
福三甩了甩千机上的鲜血,冷冷的说道:“你还有半炷香可活,这半炷香的时辰里,慢慢想你的遗言吧,不急。”
说完后,三哥插回千机,关好牢房,离开了。
血泊之中的陈洛鱼,艰难的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身体,满是鲜血的身体,脸上,痛苦以及几分茫然。
三哥是个讲江湖规矩的人,你想说遗言,可以,但是不耽误我捅你,不捅你的要害让你马上就死,失血而死之前,还能活个半炷香,在这极度痛苦并且无比漫长的半炷香时间里,慢慢想你的遗言就是,只是没人听罢了。
楚擎走了,福三走了,林骸和南宫平也走了,没有人多看一眼陈洛鱼,而陈洛鱼将要在这间牢房之中,度过最为痛苦的人生最后几分钟。
楚擎探监的第二位,小搓逼丑鬼吴勇。
对于吴勇,楚擎抱有极大的耐心。
推开了牢房门,只见这家伙被固定在十字木桩上,浑身都没一块好皮了,而且身无寸缕。
听到了声音,眼睛已是睁不开的吴勇嘶吼道:“杀了我,给老子一个痛快,给老子一个痛快!”
“死鬼,猴急什么。”楚擎嘿嘿一乐,来到吴勇面前:“听说你这丑逼挺喜欢costumey,大舅哥在西门抓到你的时候,扮演的是什么来着,迪士尼在逃小鬼子,还是个反串儿,大鸟萌妹啊?”
“成王败寇…”
被林骸收拾的眼睛几乎没了一条命的吴勇,刚才嘶吼了一声后,气若游丝:“羞辱老子,算…算什么好汉,给个痛快,成王败寇,老子,无话可说。”
福三哈哈大笑。
林骸和南宫平面面相觑,给楚擎也笑的挺莫名其妙的。
福三来到吴勇面前,那表情,要多鄙夷有多鄙夷:“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流寇罢了,我家少爷,大昌朝的千骑营统领,威风凛凛的捉狼军少将军,一举一动关乎国朝,关乎无数百姓命运,国朝栋梁,少爷能多看你一眼,都他娘的算你小子祖坟烽火连天了。”
绕着吴勇走了一圈,三哥笑声极为刺耳:“也不看看你这模样,无非就是东海那些世家的走狗罢了,走狗都算不上,世家眼中,你就是个咬完人就可以踢掉的走狗,瀛贼那里,八成也是利用你,在我昌人眼里,啧啧啧,谁知晓你啊,老子都不知该如何说你了,真是可悲,可悲至极,成王败寇,你配吗,就算你这事做成了,你他娘的成个什么王,无非就是弄了几艘破船罢了。”
“诶呦,几艘船,几艘破船,我家少爷随意几日的花销,都够买上无数搜破船了,为了几艘破船,跑到京中找事,落得如此下场,还以为自己是个汉子,我呸,昨夜行刺,今日中午就被抓到,你他娘的都不够丢人的,非是老子嘲笑你,你说你活着的意义何在,打家劫舍罢了,若是真的占山为王,老子高看你一眼,可你不过就是养了一些丧家之犬,你这丧家之犬带着另外一群丧家之犬,躲在海上,四处乞讨,想当狗,无人收你,瀛岛瀛贼不收你,东海世家也不收你,不,只是犬,野犬,无家可丧,至少丧家之犬,还有个家可丧,你有什么?”
“有些利用价值,给你几艘破船,就如同丢两根骨头,让你舔两口,若是你无利用价值,身陷牢狱,有人管你不成,生来,无人在乎,死去,无人在乎…”
三哥还没完成组合技,“哇”的一声,吴勇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眼瞅着就要气的背过气去了。
楚擎呵呵一乐:“瀛贼都这样,喷两下就不行了,他还能稍微强点,挨了第三下。”
吴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鲜血顺着下巴就开始滴落,也不知道是真的被气的,还是早就被林骸收拾出了内伤。
三哥刚要用千机怼一下吴勇,又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捡起角落里的木棍,怼了怼吴勇。
“千机是天子赠予您的,他还不配碰一下,小的那短刀,虽是凡品,他也不配,还是用木棍吧,这木棍沾了他后,可得烧了,要不都丢人跌份。”
用木棍再次怼了怼吴勇,福三乐道:“你隔壁牢房中的那陈洛鱼,虽是个恶贼,死有余辜,却好歹是个昌人,你…你说你是昌人还是瀛贼?”
“若是昌人,你给瀛贼当狗,可你给瀛贼当狗,瀛贼甚至觉得你连狗都不如,那你究竟是瀛贼的狗,还是…是啊,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人,自然不是了,狗,也算不上。”
福三回头看向楚擎,极为认真的问道:“少爷,您是小的见过最聪明的人,这东西,究竟算个什么?”
“少爷我也难住了。”楚擎是真的难住了:“卖国贼吧,他不是昌人,说他是个串儿,是瀛贼吧,瀛贼拿他当狗,用完就扔的狗,可真正的狗,人家还能爱护一点,宠一点,这家伙,完全就是无法降解不可回收的垃圾啊。”
“算了算了。”楚擎满面晦气的挥了挥手:“回去睡觉吧,弗莱迪,继续折腾他,折腾到死为止,就当练刀法了,弄死后剁碎了,去城外找几只流浪狗,喂狗吧。”
林骸搓了搓手,发出了狰狞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