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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离开桃花谷后,洪霖才问白凡道:“白兄见过张姑娘?”
他觉得白凡一直盯着小葱,倒忽略了秦淼,实在有些奇怪。
白凡摸摸鼻子,苦笑着把当年的事说了,又说了曾鹏如何跟人打听小葱和秦淼的事,还装病跑到秦家去求诊等,“五少爷该明白这张姑娘为何对我等没有好感了吧?哦,还有,那黄观……”
洪霖听得啧啧称奇,刚才的不快消了大半。
“这张姑娘实在够倒霉的,曾鹏就不说了,那本是个不入流的;救了黄观还惹一身腥,这黄夫人也太自以为是了;才安静两年,混世魔王胡镇又闹了一场;今日咱们也有些孟浪,难怪她不高兴了。”
白凡点头,心道是你孟浪,或者说霸道,我是被你带累的。
“白兄在此滞留三年,难道还要呆下去?”
洪霖觉得奇怪,来青山书院游学会讲,停驻这么长时间,必有缘故。像黄观,前几天就回京了。
白凡眼光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这有何难解的?开始是来会谈搂,后来见这地方安静,又有名士儒生汇聚,方便讨教交流,便留在此地专心读书了。待大比之年,再约了同伴一起上京应试。若是会试不中,好些人往往还会回来此地读书,比如苏文青、顾云等都是如此。”
洪霖点点头道:“到底是你们心志坚定,若是让我在此呆三年,断断不成。”
白凡淡淡道:“我等如何能跟五少爷相比。”
洪霖轻笑一声:“白兄太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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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霖他们走后,小葱和秦淼也没了吹曲的心情,逆着山溪往家走,一边闲聊。
秦淼皱眉道:“这些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小葱虽然心里不舒服。却解释道:“也不是都这样的。你想,谦虚知礼的自然不会干这事,也就难得跟咱们碰上,碰上的都是有缘故的。”
秦淼点头道:“也是。今儿要是旁人,就不会冒冒失失闯进来,咱们可不就碰不到了。”
小草担心地问道:“姑娘,他们说……明天还要来咱家?”
小葱嗤笑一声道:“自然是上门赔罪了。已经无礼了,偏还要装作有礼,真是不知咋说才好。我就看不上这样的。淼淼,咱们也玩了好几天了。明儿就回济世堂去吧。”
秦淼点头,又有些不舍道:“我还没玩够呢。”凑近小葱,“师姐。不如晚上去我家住,明儿直接去集上也方便。”
小葱不语,只瞅着她笑。
秦淼忽然脸红了,有些忸怩地小声道:“葫芦哥不是说晚上来看我……们么,咱们出谷去。也省得他往这里跑,如今学业又紧……”
小葱轻笑一声,推了她一把道:“晓得了。依你就是了。咱们回去跟我娘说一声,让孙铁送咱们出去。”
秦淼顿时甜甜地笑了,转着圈儿往前奔。
一阵微风吹过,头顶上飘下一阵粉色花雨。她忍不住抱着一颗桃树仰头道:“想起七月份那桃儿的味道,我腮帮子就冒酸水呢!”
小葱看着快乐无拘束的小女娃,想起远行的板栗哥哥。忍不住心酸;再想想葫芦哥哥,又替他高兴,这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回到张家,小葱跟娘说了刚才的情形。
郑氏沉吟了一会,将于嬷嬷招来吩咐道:“往后。你和陈嫂子只管跟着大姑娘出门。家里这些人也都调教的差不多了,我自会管教。”
又对她说。凡大姑娘出门,要让孙铁带几个人护送。
于嬷嬷急忙答应了,神情十分高兴。
如今她儿子儿媳也都来到张家,她自然一颗心都放在张家,跟先前大不一样了。
小葱和秦淼都呆了,“娘,哪里用得着这样?”
郑氏肃然道:“你当我想这样?如今你们大了,小心些总没坏处。你俩听好了,在济世堂除了坐堂,没事不许在集上闲逛。小葱,你大一些,要多照顾些淼淼。”
小葱乖乖地点头,秦淼见菊花婶婶严肃起来又是一副模样,也规矩地应了。
郑氏又张罗了一些笋菜之类的,让她们带去秦家。
望着一群人簇拥着那辆车往山谷外行去,郑氏叹了口气:她的闺女,出门也不得不前呼后拥了。
秦家,小葱秦淼坐在葡萄架下,一边做针线一边闲话。
秦淼缝了一会,放下手中的衣裳,揉了揉脖子,仰头看着繁密的葡萄枝叶间那一串串细碎的葡萄籽,对小葱道:“师姐,你瞧这才长出来的小葡萄像什么?”
小葱抬头端详了一会,纳闷问道:“像啥?”
秦淼笑道:“就跟杀下蛋母鸡时,从鸡肚子里掏出来的没见天的鸡蛋黄一样。不过那些蛋黄从小到大都有,最小的就跟这葡萄籽差不多了。”
停了一会又道:“我最喜欢吃那样的蛋黄了。”说完,低头继续缝手中的衣裳。
小葱笑笑,指着她手中的银色暗花素软缎长袍,轻声问道:“这是……给葫芦哥做的?”
秦淼摇头道:“不是,是给我爹做的。”
小葱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只晓得帮葫芦哥做衣裳哩。”
秦淼听了这话,四下一看,见没人注意,害羞地说道:“是葫芦哥叫我做的。他说,我学会了针线活计,应该多帮爹娘做些衣裳鞋袜,趁着没出嫁的时候多尽孝,也要多帮秦瀚他们做些。说不用帮他做,他有衣裳穿,反正……那个……以后有的是日子帮他做。”
小葱见她脸儿红红的,想打趣,又不忍心,遂小声道:“你这模样,倒像个过日子的贤惠小媳妇,没了往常天真玩笑的样子。”
秦淼停住针,惊喜地问道:“真的?”
小葱见她一副得了夸奖的模样,不禁郁闷道:“你听了这话,不是应该害羞么,咋跟捡了宝似的?”
秦淼握着嘴呵呵笑道:“为何要害羞?那证明我长大了,会过日子了,难道不好?”
小葱点头道:“好,好!你就这么急着长大?”
两人正低声说笑,云影从上房出来,见张嫂从厨房拎了一篮子竹笋坐到葡萄架底下剥皮,便道:“晚上把这青笋用高汤煮了,凉拌一个,再用肉片炒一个。”
小葱急忙道:“师傅,我外婆先前叫人来打了招呼,说晚上让我们过去吃饭哩。”
云影嗔怪地说道:“哪能老在你们两家吃饭,我家是没锅灶的?”转头叫张嫂,“你去跟郑婶子说,就说我说的,让葫芦他们几个晚上来这儿吃饭。菜都弄好了,不来的话,都要剩了。如今天渐渐热了,剩了怕是要馊,我们家又没猪没鸡的,剩了不是可惜。”
张嫂急忙站起身,把手在腰间围裙上擦了擦,笑呵呵地出去了。
秦淼眼睛一亮,将手中的衣裳放入石桌上的针线簸箩内,走到云影身边道:“娘,我来剥笋。”
云影瞪了她一眼,道:“剥什么笋,做你的衣裳去吧!剥笋皮最伤手了。”
小葱就忍不住笑了。
秦淼不好意思地回头继续做衣裳,隔一会,忍不住又抬头问道:“娘,晚上咱们吃什么菜?”
云影另唤了许嫂子出来剥笋摘菜,闻言好笑地瞅了闺女一眼道:“不就是那些菜。这个季节园子里的菜多不说,山上田地里野菜也多,随便拢拢就是一桌了。等葫芦他们来了,让他们去前面池塘里网些虾米回来,炒韭菜是一碗,再跟这笋一块熬酱又是一碗,烧汤又是一碗……”
秦淼已经叫了起来:“娘,这不是开虾子宴了嘛!”
小葱和红椒笑得前仰后合。
云影也抿嘴笑了,对小葱道:“我那时候刚来到这,最羡慕你娘她们了,菜园子里各样菜红红绿绿的,瞧着爱死人,连墙头上都爬满了扁豆和丝瓜,墙角又种了南瓜。我虽然会烧,可不会种菜,净在你们家讨菜吃了。”
说说笑笑的,又忙了好一会,厨房里就开始飘香了。
看看日头渐渐坠下去,葫芦兄弟几个果然跟着秦瀚秦涛一块来了,田夫子的儿子田遥也跟来了,院子里立即热闹起来,大小娃儿进进出出,吵嚷不断。
听说要他们帮着网虾米,秦瀚跟黄豆立即浑身是劲,忙着找虾网和篓子等家伙,叫上田遥,冲到池塘边去网虾。
葫芦又从家里提了两只活鸡来,帮着宰杀,旁边放了一只碗,里面有小半碗清水,这是用来接鸡血的。
秦淼凑过去问道:“葫芦哥哥,这鸡肚子里有没有蛋?”
葫芦含笑瞥了她一眼,道:“没有。这是小鸡仔,才几个月,不是老母鸡。这个用来烧板栗最好了。”
秦淼脆声笑道:“板栗哥哥要是在这,听见这话又该直跳脚。”
正忙着,忽听外面传来两个婆子的说话声,高门大嗓的,清清楚楚传入众人耳中。
“我忙啥?还不是为了孙子。这不是要去湖州府考秀才么,我不得把各样东西都准备好?不然去那老远的地方,我们又是大字不识一个、两眼一抹黑的,就算跟去也不顶用,只好由他自个折腾了。好在他表弟泥鳅也要去,还有玄龟、麻虾,还有李家的,嗳哟,咱们清南村可不得了,好些娃儿都要去哩……”
这是泥鳅的外婆周婆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