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惊云刻意避开人群和唐军的方向,往东南方向行进。
长途奔波后,但凡李惊云和阿斐稍作休息,就能看到蓝灵儿化作的黑烟不疾不徐地赶过来,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比狗皮膏药还要粘人。
“这回是哪儿也回不去了!”
李惊云暗暗叫苦,自己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惹上了这样一个煞星,想杀也杀不掉,想甩也甩不脱,最无解的是如果把蓝灵儿带到亲朋好友的身边,一定会被她施加毒手,一命呜呼。
要知道,李惊云的亲朋好友除了阿斐,风无痕以外,没几个人能在蓝灵儿的手上走过一招半式,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
一路向东。
李惊云和阿斐奔波一个月有余,竟然来到了渤海之滨,看到汹涌澎湃的大海,不由地一阵心旷神怡。
“怎么停下来了,不跑了?”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说,蓝灵儿又一次追到了,虎视眈眈地盯着李惊云和阿斐。
李惊云此刻悔的肠子都绿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阿斐曾经极力劝阻过他,不要招惹纯阴之体的蛊毒高手。可是,李惊云偏偏不信这个邪,这下热闹了,开心了!
“惊云,切莫心浮气躁,这是蓝灵儿的一种蛊术。”
阿斐提醒道。
李惊云吃了一惊,问道:“什么蛊术,莫非我已经不知不觉中招了?”
“攻心之术,这也是心蛊的一种。”
阿斐解释道。
李惊云“哦”了一声,感觉阿斐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像是煞有介事。
“稳住,沉住气,高手之间对决,胜负就在一线之间,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阿斐一边跟李惊云说话,一边冷冷地盯着一脸玩味的蓝灵儿。
说起来也神奇,明明是李惊云和阿斐的实力加起来更强一些,却被实力更弱的蓝灵儿一路追赶。
若论实力,李惊云和阿斐虽不能结果蓝灵儿的性命,却可以做到稳压对方一头。
但是,投鼠忌器,蓝灵儿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李惊云身边的人,让他头疼不已。
“惊云,海外有蓬莱仙境,你我既然已经到了海边,不妨出海游历一番。”
阿斐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突然提议道。
“蓬莱仙境?游历一番?”
李惊云不知道阿斐这样说是确有其意还是为了麻痹蓝灵儿。
作为一名现代人,李惊云清楚的知道蓬莱仙岛是没有可能的了,但是想要发现其他的新大陆倒是没有丝毫问题。
可是,就凭借李惊云和阿斐两个人,怎么能驾驭偌大的船只?
如果船只太小的话,别说去海外游历,估计没有驶出去多远,就要被海浪掀翻,整船人都要葬身海底,沦为虾兵蟹将的午餐。
“你们要乘船出海?”
蓝灵儿神情一变,将信将疑地看着二人。
“怎么,难道你是聋子吗?”
阿斐不客气地说道。
蓝灵儿眼中的厉色稍瞬即逝,掩嘴娇俏一笑,整个人显得妩媚极了。
“本姑娘说跟定了你俩,就是跟定了,绝不改口,你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照跟不误。除非哪一天,你俩死了,或者,我死了!”
“你真他娘的有种,来啊,有本事就一直跟着,咱们互相伤害啊!”
李惊云怒极反笑,什么话都脱口说出来了。
三个月的时间,李惊云全身心投入到造船这件事情上。
蓝灵儿竟然出奇地没有干扰,甚至还劳心费力地帮忙出钱出力,在船工们眼中,根本看不出他们三个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还以为是相亲想爱,异想天开一心想去海外游历的小三口。
李惊云把现代的造船技术运用地淋漓尽致,造出了唐代绝不可能出现的巨型游轮。
整艘游轮的主体框架是用涂抹了防水涂料的硬木构成,关键部位用金属进行加固,虽然与现代的钢铁船只的牢固性无法比拟,却已经是这个时代所能造出的最先进的游轮了,想要漂洋过海也已经足够了。
只要不是遇到罕见的极端天气,游轮应该能确保安全无虞。
如此巨大的游轮,仅凭李惊云这三人驾驶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就地招兵买马,雇佣大量的水手一起出海。
谁知这个事竟然这样一直拖了下去,连续半个月,没有一个当地渔民愿意出海。虽说眼前的这艘巨轮看上去威武霸气,可是茫茫大海,无边无际,这些真正下海打渔的渔民们深知大海的广袤,也知道这看似平静的海平面下掩藏着多么巨大的危机。
约莫过了将近两个月,天气已进入盛夏时节,李惊云三人同吃同住,已与至交好友无异,只是心里总绷着那根弦,提防着蓝灵儿暴起发难,从背后突然下手。
半年多的时间,李惊云又长高了一截,身高超过了180cm,比阿斐已经高出了5cm左右,蓝灵儿在二人旁边则显得更加娇小玲珑,只有165cm左右,像个可爱娇俏的萌妹子。
这些日子以来,李惊云一直暗中观察蓝灵儿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并不是天生的残人好杀之徒,只怪命运使然,让她成为了一个全身蛊毒的邪异女子。
忽一日,上百个渔民模样的青年男子来到海边,声称听闻了李惊云造船出海的奇闻壮举,就一并前来投奔,不为金银财富,只为长个见识,见个世面。
李惊云正求之不得,举双手欢迎。
谁知,蓝灵儿和阿斐则显得狐疑无比,拉着这些青年男子一顿盘问,就差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揪出来查一遍了。
李惊云在一旁看着蓝灵儿和阿斐竟然步调如此一致,都对这帮男子的真实身份和意图产生了深深怀疑,不由地啧啧称奇。可是己方坐拥当世三大高手,一帮不会武工的水手又能兴起什么浪花,因此就劝她俩不必多疑。
适逢满月潮汐大涨,李惊云一行百余人备足淡水,肉脯,风干蔬菜,登船杨帆,向东南方挺进。
身后是广袤的中华大地,前方是广袤无垠的汪洋大海。
李惊云站在船舷之上,一阵唏嘘慨叹。
“我这是要闹哪样,分明就是花样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