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穿透林子里的树,贺闻远的大手扶在她的腰上,娇滴滴的,一双眼里都是慌乱。
贺闻远忍了又忍,告诉自己,他不能欺负人。
“蛇……有蛇……”初蔚什么不怕,就怕蛇和老鼠,看到那一截黑东西堙没在草丛里,简直吓得花容失色。
贺闻远喉结滑了滑,努力从她嫩白的脸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草丛里,接着拿手一提,初蔚吓得钻进他怀里。
男人低沉的笑声响起:“你看看,是什么品种的蛇。”
初蔚吓得不敢抬眼。
贺闻远就这么搂着她,看她战战兢兢地缩在他怀里,立刻生出无限的保护欲来。
“傻丫头,不是蛇,就一截麻绳。”
初蔚这才抬起头来,一看,果然就是一截断绳,样子乍一看,可真是太像蛇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有些窘迫。
她伸手轻轻推贺闻远:“是我看错了。”
贺闻远舍不得松开她,将麻绳扔得远远的,然后才扶着她坐下。
初蔚还心有余悸着。
贺闻远转移话题:“最近在乡下怎么样?”
初蔚把自己做养蚕技术员的事都跟他说了。
贺闻远拧开自己水壶,擦了一下瓶口,递给她:“喝点水,你还做上养蚕技术员了?”
这小丫头不是城里娃么,当养蚕技术员,难道不会被村民刁难?
“嗯,做得很好呢,你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啊。”
一看他的眼神,就是不相信她的样子,她就这么干啥啥不行吗?
贺闻远宠溺地笑:“没有,我相信你能做好。”
哄小丫头开心最重要,她说做得好,那就做得好吧,他和她那么较真干什么?
初蔚这下高兴了。
初蔚猛然想到,等她插队结束回海城,贺闻远还留在通县的话,那他们岂不是就成了……异地恋?
虽然车程不算太远,可想见一面,就比现在困难多了。
她小声道:“我六月底插队就结束了,就要回海城了。”
贺闻远点头:“嗯,我知道。”
初蔚抿了抿唇:“你……你怎么想的?”
贺闻远没了解她的话外音:“回海城挺好的。”
在农村毕竟还是吃苦,她是城里娇娇女,在乡下吃一年苦,已经够让他心疼的了,还是快点回去,说不定能进机关当个清闲的文书什么的。
初蔚扁了扁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希望我走吗?”
贺闻远这才反应过来:“通县和海城离得也不算远,放心,我们以后还是能经常见面的。”
到时候或许他可以转投赵老板的百货商店,只是这边还有很多事要等着处理,一时走不了,所以便没和初蔚说。
初蔚有些失落,虽然不远,但他事务繁忙,行动必定不自由,而她以后是大学生,有课业在身,也不能想来找他就来找他。
唔,看来以后只能靠写信打电话了。
直到日头偏西,初蔚才起身准备离开,贺闻远也起身:“我送你去车站。”
初蔚连忙摆手,两个手一起摆,摆出了影儿来:“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也不远。”
贺闻远:“……”
她这么激动干什么?
初蔚就怕他要送,连忙撒腿往外面狂奔,他真是要送,她岂不是就露馅了?她又没和黄晓一起上来。
哎,撒一个谎,就要用一千个谎去圆啊,自己真是自作自受。
一鼓作气跑到车站,初蔚搭车回到上花溪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初蔚东西刚刚放下,就看到闻月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初蔚,你回来了。”
“怎么了?”初蔚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闻月拉着她的手:“你快跟我去看看,闻星她……好像有些发热。”
初蔚的心陡然一沉,闻星难道……感染了时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