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A愣在了原地,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孩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更难让他理解的是,为什么律警没有出现阻止她。
因为律警能通过每个昭阳公民身体上的芯片检测出该公民的心理状态,所以当公民情感出现较大波动时并且可能出现紫砂或者自残行为时,律警能第一时间进行干预。
教室喧闹了一小会儿,老师A小跑到窗边,俯身向下望去。
当他看到下面那一道小小的蓝色流光时,他安心了不少,律警出现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咔——咔——嚓——”
艾沫冬钥长呼一口气,她没有调整好姿势,脚部的着力点出现了一点偏差,因此脚踝脱臼了,只是这样的话她自己很快就能处理了,事实也是如此。
“公民艾沫冬钥,从高处跃下是危险行为,可能对你自己和其他公民造成严重的身体危害。”
艾沫冬钥浅浅一笑,“放心,律警先生,我跳下来之前已经确认了降落地点没有人哦。”
律警歪了歪头,重新扫描了一遍艾沫冬钥的腿部,“腿部伤势无大碍,短期内不建议进行剧烈运动。”
而艾沫冬钥向不远处的望着这边的小男孩指了指,“他更需要你的帮助哦。”
律警望了过去,随即飞上百米高空,扯着一个玩偶气球落了下来,小心地系在男孩的手臂上,小男孩露出开心的笑容。
艾沫冬钥已经离开了学校,是的,她根本就没有什么自残的想法,从六楼跳下来也只是因为这样更快,如果不是受伤的话,律警压根就不会出现,至于如何安全地从高处落地,艾沫冬钥早已经做了很多研究,但受限于身体的不协调,真正实践时往往会出现一点偏差。
“吱!————”
被艾沫冬钥一把抓住的蝉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女孩找了一处较粗的树干坐了下来,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小家伙,“你就这样一直叫一直叫,不累的慌吗?”
“咔——”
艾沫冬钥把手中的蝉咬成了两截,细细咀嚼后她皱起了眉头,“有些苦,但很脆,绒毛有点影响口感,但如果加点糖或许味道不错……”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艾沫冬钥从口袋里拿出前天生日晚会上的糖果并把它捏成粉末塞进嘴里,然后她又捉了一只蝉。
“嗯——”
女孩品味着口腔中那一份独到的苦涩与甘甜。
“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一时找不到事情做的艾沫冬钥感到有些无聊,但她依然不想回教室上课,今天的课程没有她感兴趣的内容,确切的说,没有能让今天的她感兴趣的内容。
“既然如此——”
艾沫冬钥利用魔能的引力从树上摘了一叠又宽又阔的树叶,紧接着继续微操魔能在上面刻字。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一百六十七封信,很奇怪吧,一定是很奇怪的,距离上次的信件明明还没有多久,这两天也没有发生什么能让我产生倾诉欲望的事情,所以我打赌,这一次的信可能是我写过的信里面最无聊的一封。
唯一有趣的事情可能就是这次我是用树叶来给你写的,它们实在是太软太脆了,并且一片树叶能够写的内容也太少太少,但我觉得这是蛮有趣的信纸。
据说,保留信息最长久的方式便是把信息刻在石头上,那样千百年后也还会有人发现,可树叶呢,我保证,在这种干燥的天气下,脱离了母体的树叶只需要半天就会把水分丢失殆尽,说到水分,把信息刻在水里难道就是保留信息最撇脚的方式吗?
最后我想说,糖果加蝉味道实在是一般,没有树叶了,祝安。
——艾沫”
“嗨呀,名字都写不下了,算了,就这样吧。”
风吹过,艾沫冬钥把刻满字的树叶像撒骨灰一般洒去,她勾起嘴角,这个动作似乎看起来很写意潇洒。
“嘶……”
艾沫冬钥捂着额头,紧绷的脸显示出痛苦的神情,似乎是魔能使用过度的原因,但不应该这样,这种程度的魔能损耗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看着微微颤抖的手指,艾沫冬钥露出笑容,“怎么回事,感觉自己有点退化了?”
……
巴绫相信自己并没有什么疾病,就算有一点那什么被害妄想症,那也不过是很轻很轻的症状。
在处理完遗留下的工作后,巴绫又给那一朵迷迭香换了一遍水并且补充了营养液,在她的精心培育下,那本来即将成为死物的花茎部生出了根。
巴绫把那一天的事情回想了一遍,她自认为那一天的的确确做了一件错误的选择,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人的看法和观点往往会被客观环境所左右,而巴绫那一日毫无疑问被艾沫冬钥的‘特殊’的家庭成员给影响到了。
或许艾沫冬钥本人并不在意,但对敏感的巴绫来说,伪装出来的善意本纯粹的恶念更能够让她作呕。
“等等……”
看着疏忽打扫而显得有些凌乱的家,巴绫脑中闪过一道灵感,嘴唇下意识用力咬破了食指,这突然的疼痛反而让她的意识更加清醒。
她来到微波炉前,细心地把一个和拖鞋绑在一起的玻璃杯放了进去。
看着这一副怪异的景象,巴绫更加确信自己脑海中的灵光一闪。
“这种感觉……对!说不定真是这样!”
“正好,下周二学校会组织埃尔达尔埃尔达尔博物馆的游览会,就在那个时候再去和她聊聊吧,顺便好好道个歉。”
……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昭阳人对气候的调控很有造诣,因此他们的生活区几乎无时无刻都保持着一个令人舒适的气候条件,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调整自己的着装而并非是被动地被季节所左右。
艾沫冬钥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格子衫套牛仔裤,为了遮蔽刺眼的阳光,她戴了一个能遮住她小半边脸的太阳镜,在这种包装下,她显得更加像一个正常人。
他们要去的埃尔达尔博物馆也是坐落于摩尔北区的生活区,离学校的距离不远不近,比较合适。
艾沫冬钥对于这次游览有一点兴趣,但不多,而巴绫老师却早早地找她热情组队,艾沫冬钥没有理由推脱,对她而言,和和巴绫老师一起感觉还不错,她的热情和叔叔婶婶不一样,没有那么刻意,女孩感觉巴绫老师有点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根据同位素半衰期衰减分析测定,这一件鼎的铸造时间大约在一万两千年前,最初我们以为它的作用只是作为一个容器,但实则不然,我们后来对其顶部的装饰品进行了拆卸分析,得出结论它其实是一个地动测量仪,那装饰品实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平衡杆,在地震波到来前二十秒左右,平衡杆会转动牵引鼎体内部结构发出轰鸣声,虽说在那时候只是权贵家的奢侈品,但也是一个不错的创造……’
听着埃尔达尔博物馆管理员的介绍,艾沫冬钥打了个哈欠,虽然她试图认真听下去,但果然还是有些无聊。
巴绫老师在一旁补充道:“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手工艺制品,鼎体的材料很珍稀,在那平衡杆转动时会通过磁场扰动使得鼎体内部的魔能出现涌动,而这也是轰鸣声的来源,那时的人们鲜少知道魔能,所以不懂得此原理,只是把这种现象称作‘如有神助’。”
“不错。”管理员对巴绫笑着点头。
“哇,老师你懂得真多。”艾沫冬钥从来不吝啬对他人的赞赏。
“这没什么,毕竟算是我的专业方向之一吧,你似乎对这个不怎么感兴趣,还有什么地方你想去吗?我陪你一起。”巴绫计划着参观完埃尔达尔博物馆就带着女孩去那个地方。
“嗯……我看看……”艾沫冬钥通过芯片在脑海里浏览着埃尔达尔博物馆的各个场区介绍,“要不去这里吧,疑似超古代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