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之前,林夕的精神错乱已经基本缓解,不过刚一进门,他就发现那三位室友正端端正正地等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小林,你是怎么了?”先说话的是段位峰。
“什么怎么了?”
高世俊推了推眼镜,“林哥你就别藏着了,我们三的通讯器都收到消息了,说你会休学半年,你是家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们大家伙儿可以帮着你解决啊。”
“没事儿,就是想回家散散心,我姐姐查出来抑郁症了,我得回去好好照顾她。”林夕一本正经地编着假话。
段兄点点头,“这样啊,那你得好好照顾她,抑郁症这个东西挺麻烦的。”
“嗯。”
王振:“那你要什么时候走呢?”
“就这几天吧,我先把东西收拾了寄回去,也不知道以后我还是不是住这里……”
高世俊嚷嚷起来:“说什么呢!咱们618永远是一家人!你的房间就在这里,谁也抢不走!对吧?”小高看向王振和段位峰,他们两个也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不过我想休息一会儿了,我先回房间了。”
“好好休息吧。”
……
林夕躺在床上,没有收拾任何东西,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它也无声地注视着林夕,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凌晨十二点,林夕的门铃响起,是王振。
王振尴尬地笑了笑,“你果然没睡啊,给你发消息你也没有读,想了想就来敲门了。”
“有什么事吗?”林夕问。
“给,老妈那边寄给我的,56度。”王振甩给林夕一瓶麦乡产的罐装烈酒,“咱们出去聊聊?”
林夕没有拒绝,跟着王振出了宿舍楼。夏夜的蝉吵个不停,让人心情烦躁,再加上这闷热的天气,即使只穿了短裤短袖,还是不免感到烦闷,还好旋枫花在春季就对蚊虫的卵做够了消杀工作,要不然这夏天的蚊虫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林夕闷下一大口酒,昏暗的路灯下映照出少年异常红晕的脸庞。
“你今天在说谎,我这人看人挺准,那些女孩多少精妙的谎言都骗不过我,更别说小林你那拙劣的演技了,也就小高和段兄能被你忽悠住。”
林夕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喝了一口烈酒,然后辣得自己不断咳嗽。
林夕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这酒度数真大啊,眼泪都给我辣出来了……”
“林夕,介意和我说说吗?”
林夕摇摇头,“我爸死在重光了,是被他们那里的黑帮给弄死的,他们给我家里寄了信和……和我爸的零件,要我们在星始4346年结束前去接他回家,也就是说我的时间只剩下5个多月了,不然他们就会继续把我爸分成若干期寄回来……”
王振倒吸了一口凉气,听到这样的话,即使是在这燥热的夏天,王振也不免感到遍体生寒。
“消息属实吗?”
林夕痛苦地点点头,“我也希望是假的,可他们从重光的贝德里寄来了录像带,里面有完整的视频,包括他们是怎样拆卸我爸的身体的,现在,我爸的左手无名指和他的一颗眼球就在家里,那手指上有一个雕刻的木戒指,那是妈妈亲自雕刻出来送给爸的,我看了好多遍,错不了……”
王振吐出一口浊气,“我就不说什么风凉话了,按照我对你不多的了解,你是一定要去重光的吧?”
“嗯。”
“小林,我能帮你的不多,既然你要去重光,那我宿舍刚好有一个东西你肯定能用得上。是一个装在耳蜗里的翻译器,它是落后了当今部队两个版本的军用科技,但比民用的还是要强不少,它系统里装载了世界上多种主流语言,你戴上它,他们的语言可以在你耳中做到几乎是同声传译的效果。”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是说军用科技。”
“我有亲戚就在部队里,他会给我们带一点不算先进的小玩意儿。”
“谢谢,我很需要这个东西,大概使用这半年时间,你需要多少钱?”
王振一口灌干净了那一罐烈酒,猛地甩在地上,“你当我王振是什么人!我是图那点钱才帮你吗!这种钱都赚!我还是人吗!”
“谢谢……真的谢谢……”
王振抱住了林夕,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不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还要看到你回来,到时候咱们继续喝酒。”
林夕痛苦地闭上眼睛,身躯颤抖着,“好……”
回到宿舍,接过了王振的豌豆大小的军用翻译器和那一沓详细的说明书,林夕收拾起行李,是时候准备离开了。
现在的问题在于签证,没有合理的签证,他就没办法走正常途径走出上章,之前似乎也得罪了校长轩辕冰尘,按照她的说法,她是不会在签证上面给林夕帮一点忙的,那么到底该怎么办呢?没来由的,他想到了一个人,没准她是真的有办法。
第二天上午,何以歌应约来到旋枫花校外的一家咖啡厅。
“现在可以详细说说了吧,你需要什么?”
“我想要出上章去重光的办法,因为轩辕冰尘不给我签证,所以我才来找你,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
何以歌浅笑着酌了一口微热的咖啡,“现在知道那个恬不知耻的‘冰尘姐姐’靠不住了吧?你一开始就该来找我。”
“这么说你真的有办法?”
“去重光嘛,多大点事儿,没有签证也能给你搞定,你要去重光哪个地方啊?”
“贝德里。”
何以歌摇了摇头,“那可是东片区啊,我应该没办法给你搞那么远。”
林夕的眼前却是一亮,“这么说你真的有门路出去是吧?我主要担心关卡部分我通过不了,我不用那么远的,我只要出上章进重光境内就可以了,然后我会自己解决。”
“天真的孩子啊,出关卡只是个小问题而已,你后面要走的路才是重点啊。”
林夕思索起何以歌的话来,“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样吧,”何以歌盘弄着装咖啡的杯子,“我去和我那边协调一下,尽量找一个能让你最方便去贝德里的团伙给你捎上。”
“时间上可以快一点吗?我这里也比较急。”
何以歌点点头,“好,我会考虑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