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舒回到将军府时,池蕴已经等候了多时。
“云舒,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外面怎么在传你和冷郡王出事了?”
“别担心,这不没事了吗!是我们在西山发现了崔岷藏人和制毒的别院,被他的人发现了,差点儿被烧成了灰烬。幸好冷星禾聪明,关键时刻找到了逃生通道。”
“没事就好!这两日可担心死我了!那崔岷……”
叶云舒拉过池蕴的手,“今日我进宫正是为了崔岷的事。你别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讲了一番文德殿发生的事,连带自己乱七八糟的猜测也都说了,见池蕴一言不语的样子,叶云舒有些担忧的道,“阿蕴,我知道这样的判定你接受不了,我也接受不了,你不满,委屈都可以,但不要做傻事!”
池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能做什么傻事?我连见皇上的资格都没有,想要喊冤叫屈都不能……云舒,我是不是很无能?明明心里满腹委屈,可却什么都做不了!不是说皇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吗?皇上为何如此袒护他?云舒,我不甘心!这个世道凭什么这样不公平……”
叶云舒擦掉她委屈不甘的眼泪,“阿蕴,这个世道本就不公!皇权至上,何来平等公道?但我们不能失了心中的公道,相信我,这件事没完,我一定不会放过作恶多端的崔岷,不管他有怎样的身份!”
“云舒,这事朝廷大臣就没有意见吗?我父亲的意思是,想要联名上书……”
“没用的!今日早朝,我当着文武百官那么多人的面,把崔岷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抖露了出来,可皇上还是一意孤行!若是明日百官联名上书,只会激怒他!而作为带头的人,皇上肯定会把怒气撒在他身上。阿蕴,你回去一定要多劝劝池大人!目前咱们还不能跟皇上对着干!”
什么叫目前不能?莫非以后可以?那可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呀!池蕴被叶云舒的态度惊的不小,但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很相信叶云舒的话,也相信有一天,她能改变这个现状!
“我知道了,回去会好好劝说父亲的!云舒,不管你做什么,我永远站在你身后。只是,一切要以你的安危为重,可好!”
送走了池蕴,叶云舒去了老夫人那里。看着迎出来的叶云溪,见她红了眼眶,忙安抚道,“我没事,这不好好好的回来了吗?祖母可知道……”
少女摇了摇头,带着些鼻音,“我没敢跟祖母说,这两日一直是姑母和表姐陪着祖母。姑母我也瞒着的,只是表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做的好!祖母年龄大了,不能再受任何刺激,瞒着她是对的。至于表妹,知道了也无所谓。是大姐不好,让你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
叶云溪红着眼瞪着叶云舒,“大姐这么说,把我置于何地?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所有人都看着呢!我怎能一面享受着你的付出,又一面抱怨你?”
“是大姐说错了话!云溪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好了,我去见祖母,你这样可不能跟着进去。”
叶云溪擦干眼泪,“我去厨房让他们给大姐做点好吃的补补!”
叶云舒调整好了情绪,这才进了屋子。“祖母可歇午觉了?”
“云舒!”老夫人掀开床帐,露出一张慈爱的脸。“刚睡醒呢,你来得正好。”
桂枝嚒嚒见叶云舒进来,松了口气的同时,背着老夫人擦了擦眼角。一边服侍着老夫人起床,一边说道,“大小姐这两日可是累着了?老夫人天天念叨着你,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是孙女不好,这两日巡防营有些事,我出了趟城,没来得及跟祖母讲,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你有事尽管去忙,祖母呀就是几天没见着你,想你罢了。”
叶云舒心中有些酸涩,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将头埋在老夫人怀里。
老夫人抚着少女柔顺的发,不经意间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以及发尾那处的焦黑,手掌颤了颤,情不自禁红了眼角。
叶云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子僵了片刻,抬起头时,看到祖母眼角那抹晶莹,心尖传来微微的疼痛。
“祖母!我真没事,就是之前受了些伤,怕你担心就没说。都过去了,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吗?”
“祖母是老了,可还没糊涂!这两日,府里上下都瞒着我,我也就装着不知道。如今见你平安回来了,我悬着的心啊,才算落了地。可是云舒,有些话祖母不得不说。你为了这个家已经付出很多了,不要总是为难自己,更不要委屈了自己!我想,无论是你祖父还是父亲,在他们心中,叶家固然重要,但你比叶家更重要!只有你好好的,他们才能安息!”
“祖母,我知道了!以后会更加小心的。”叶云舒声音闷闷的,鼻子有些发酸。
老夫人眼中露出几许无奈,这个孙女太有主见,能力也不输父辈,打定了主意的事,看来是回不了头……
将军府前院,陈世坤从外回来,挥退了下人,只留下陈寅。
“父亲,可是有事?”
陈世坤点了点头,见门外已经没了人才道,“今日皇上召见了我,问了凉城的事我有几分把握?”
“父亲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皇上可不糊涂,我只能实话实说。叶云舒在凉城军中和民间威望都不小,我们想要顺利接手凉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陈世坤看了眼紧张的儿子,突然问道,“你对叶云舒怎么看?”
陈寅皱了皱眉,“来的路上,儿子便听说了很多叶家大小姐在凉城的英勇事件。见过之后,也就觉得她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子,但要说有多厉害,儿子倒是没看出来!”
陈世坤看着儿子的不以为然,有些不满,“军中的人不会因为她只是叶家大小姐就高看她一眼,能够真正打心眼里服她,只会是因为她有能力有资格!况且连皇上都把她放在了眼里,你有什么资格小看她!”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在心。那皇上如今的意思……”
见儿子还没有想明白,陈世坤叹了口气,也不跟他绕弯子,直言道,“皇上的意思是,若是能将叶云舒掌控在手,那凉城的事也就迎刃而解!你可愿意娶她?”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