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祯祯拿着洋葱犯了难,她在家里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就连喝杯水都立即有佣人给她倒好端过来。
她这辈子唯一自己做过的事情,可能是就是洗澡穿衣吃饭了,让她切洋葱,洋葱切她还差不多。
她眼角余光瞥见言洛希看着她,那神情分明就是等着看好戏,她咬了咬唇,走到水龙头旁将洋葱放在下面冲洗。
言洛希退到一边,和宋璇一起剥蒜,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韩祯祯的举动,看她拿着刀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局促模样,她轻轻摇了摇头。
韩祯祯被她的表情刺激了,她想着不就是切颗葱么,她能行的!
她拿着陶瓷刀,一刀下去,言洛希来不及阻止,就看洋葱被切得乱七八糟,她默默为这颗洋葱点了排蜡,然后就看到韩祯祯似乎找到感觉,开始下第二刀。
宋璇站在旁边看得嘴角直抽,“祯祯啊,你这是切的丝还是片?”
韩祯祯现在已经顾不上是丝还是片了,她只觉得眼睛辣得厉害,一边吸气,一边继续切,然后就听见宋璇说:“祯祯,你不想切就直说,别哭啊。”
韩祯祯抬起头来,才感觉脸上湿乎乎的,她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抬手去擦,言洛希连忙阻止,但显然已经来不及。
韩祯祯这一擦,感觉眼睛辣得更痛了,疯狂的淌眼泪,这下把宋璇都给吓住了,“我们又没嫌弃你,你哭什么呀?”
韩祯祯:“……”
她也不想哭啊,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淌,她气呼呼将刀递过去,“你来切两下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想哭啊。”
言洛希:“赶紧洗个手,再冲冲眼睛吧,切了洋葱的手哪能随便去抹眼睛,有没有常识?”
韩祯祯咬牙,她就知道言洛希让她切洋葱没安好心,她把刀一扔,转身离开厨房。
言洛希瞥了她的背影一眼,从宋璇手里接过剥了一半的蒜,说:“你去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哦。”宋璇和韩祯祯没什么矛盾,转身匆匆走了。
言洛希叹息了一声,两个大小姐终于走了,她这才开始炒菜。
韩祯祯去洗手间里冲洗眼睛,好不容易折腾完,今天早上精心化好的妆都糊掉了,尤其是防水眼线和睫毛膏糊在眼睛边,就像顶着一对熊猫眼。
宋璇站在旁边,看她那滑稽样,忍俊不禁道:“唉,你妆全花了,干脆卸了吧。”
韩祯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差点没气得半死,她就知道言洛希不安好心,故意让她切洋葱,就是想让她出糗。
她咬了咬牙,看着站在旁边的宋璇,说:“我也是挺佩服你的。”
“这话怎么说?”宋璇不解的问道。
韩祯祯:“你想从言洛希那里下手,你恐怕是找错人了,据我所知,她可是非常支持厉大哥和顾昀在一起。”
宋璇脸色变了变,“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韩祯祯冷笑一声,“你别忘了,厉家家大业大,厉大哥不娶妻生子,厉家家业迟早都会落到言洛希的儿子手里,就算是为了她儿子的前途考虑,她也不会帮你。”
宋璇蹙眉,“你不要挑拨离间!”
“我是不是挑拨离间,你心里清楚得很,宋璇,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言洛希身上,否则你会很失望的。”韩祯祯说完,擦着宋璇的肩膀就出去了。
宋璇被她撞得歪了歪身体,扶着墙壁才站好,她瞪着韩祯祯的背影,心里有些动摇。
韩祯祯的逻辑也不错,而且她最近得到风声,说言洛希在攻读MBA,管理一家酒店,应该还用不上MBA学历,莫非她想接手厉氏?
厉氏真的到了她手里,那么以后必定会让言零继承,所以韩祯祯的提醒也没错,不过前提是她得先追到厉大哥。
上次在C市,她犯了错后,回到帝都,厉大哥就对她避而不见,她想追他都没门道可追。
今天本来是来厉宅碰碰运气的,偏偏还和韩祯祯撞一起,不管怎样,她先让言洛希搭个桥,见到厉大哥再说。
两个女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言洛希倒没戳破她们的心思,准备好饭菜,因为厉父的身体原因,菜式都淡盐少油。
言洛希盛好汤,去书房找厉父,厉父正在看一本管理类的书籍。
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他就坐在那一团光晕里,言洛希敲门进去,“爸,吃饭了。”
厉父如梦初醒,抬眸看到近在咫尺的言洛希,他怔忡半晌,才缓过神来,将书合上,“做好了?”
“嗯,今天有一个新菜,待会儿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言洛希倾身过去扶他,以前厉父还会拒绝她的亲近,现在倒是习以为常。
“听说你最近在忙着考MBA,还有空去学新菜?”厉父对她的动向倒是了若指掌。
言洛希笑了笑,说:“是有点忙,都是见缝插针的找时间去学的,好在其他才能不够看,对做菜倒是有一点天赋。”
“也只有你把做饭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你也别太累了,什么事都大包大揽过去,反倒把小七惯坏了,一个大男人靠着女人算怎么回事?”厉父明着说教,心里还是有点心疼她。
他以前诸多瞧不上言洛希,生了一场大病看开以后,倒也觉得她性子乖巧,还很贴心,难怪当年小颖豁出命也要救她。
言洛希被他逗乐了,“不是您让他专心自己的事业么?”
厉父吹胡子瞪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反正你别太辛苦了,自己拼死拼活的,别最后给人做了嫁衣裳,你看现在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着你这二少奶奶的位置。”
言洛希见他的目光飘向客厅里的韩祯祯,她笑说:“爸,您放心吧,我的地位稳固着呢,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撼动得了的。”
“你也就仗着小七喜欢你,但男人心易变,有时候也想想你自己。”厉父提醒她说。
言洛希莞尔,“不会的,您都这么专情,您养的孩子怎么会是多情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