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十,倒计时还有五天。
今天林玉芝要上班,林玉莲没人陪,也只有夏友仁这个姐夫亲自顶上。
先去医院看了岳父,没有太大的问题,恢复情况十分良好。
至于断骨重生,那更是堪称医学上的奇迹。
虽然很想陪着小姨子,但夏友仁却是有着更重要的事做,“阿莲,我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医院陪着你三叔,我晚上回来。”
林玉莲点点头,“仁哥,我在医院看书,你去忙吧。”
因为出身茅山世家的关系,她特别喜欢看各种灵异小说。
又跟林正英说了一声,夏友仁起身离开。
晚上还有事,他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得利用起来。
依旧是在尖沙咀,他坐上了去往澳门的轮渡,只是一个小时出头就抵达澳门。
今天他是来让自己的资产翻翻的。
目前他身上东拼西凑还有一千万,这次他的目标很明确,翻五十倍,赚五个小目标就收手。
找了一家看着规模还不错的赌厅,换了筹码,夏友仁也不去其他位置,直接来到赌大小。
一个小时后,夏友仁带着一大堆筹码。
一个小时,他赢了三千万。
没有别的诀窍,要么一直押大,要么一直压小。
只不过上次没中,他会翻五倍下注。
有着三张厄运符兜底,他也不怕翻车。
索性他运气不错,一张厄运符没用就赢了三千万。
三千万看似很多,那的确是很多,全部换成现金垒在一起比人都高。
不过对于一家赌场而言,他们是庄家,不怕你赢的多,就怕你不来。
只要你还来,那总有还回去的时候。
他们可以输无数次,但你只能输一次。
而且他们主要是靠抽成赚钱,稳赚不赔。
三千万,虽然值得他们关注,但仍旧是小意思。
从赌场出来,夏友仁去公共厕所换了一身衣服,再戴上欺诈面具,瞬间就变成小透明,将几个居心不良的盯梢甩掉,然后从容不迫的进入另一家赌厅。
就这样,夏友仁游走于多家赌厅之间,将三张厄运符全都用了出去,最后走的时候,赢了三个小目标。
没有收获五个小目标,夏友仁表示自己的确有着那么一丢丢的遗憾。
不过关于今天,澳门也是隐隐流传着一个传说。
一个靠赌大小,赢遍十多家赌厅的铁头娃。
安全回到港岛,夏友仁对于今天的澳门之行感到一丝压力。
要不是有厄运符,恐怕他裤衩都要抵在那里。
连着开了十二手小,真是邪了门了!
还好他是中途加入,最后依靠厄运符一举翻身。
其实每一次买大买小的可能永远都是百分之五十,但却总有人相信玄学,赌这把开大,下一把开小的几率更大。
赌狗该死!
摇摇头,没了金钱的压力,夏友仁身心倍感轻松。
此时已经是晚上,林玉芝早就下班去了医院,现在林家两姐妹应该窝在家里看电视。
直接驱车前往佐敦道,那里有一家被烧毁的卡拉oK,依稀间还能看出上面的招牌——新天地。
因为纵火案一直没破,因此这里依旧是一年前被烧毁时的模样,一片残垣断壁。
把车停进小巷子里,夏友仁将摩托车随手就收进了山神空间。
汽车有点大,摩托车刚刚好。
看着里面鬼气森森,隐隐有人头攒动,夏友仁缓步迈了进去。
一进去,耳边隐隐传来话筒的声音,有人正在包间里面大声高歌,外面的走廊有着几个服务员端着各种果盘酒水。
只是这些服务员面上表情各异,似笑非笑,看上去极为阴森恐怖。
而且你稍加注意还会发现对对方脚不沾地,走路轻飘飘的。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上来问道:“先生,请问伱几位?”
夏友仁道:“把你们老板娘波波姐叫来,我找她有事。”
忽的眼前场景变换,原本还笑容可掬的服务员故意露真容,一张煞白的脸上带着诡笑,“你找我们波波姐什么事?”
“啪~”
一个耳光毫不犹豫的扇过去,刚刚还露出诡笑的服务员被直接扇飞,夏友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给脸不要脸,好好说话你听不懂是吧?”
自己好好跟他说话,偏偏对方非要装神弄鬼,故意吓唬自己。
这鬼真是欠抽,不打一顿脾气就顺不了。
“你……”
那被扇飞出去的恶鬼捂着脸,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谁?”
“你这种小角色不必知道我是谁,叫你们老板娘波波姐出来就行。”
夏友仁语气有些不耐,看向走廊里其他几只鬼,“快去把你们波波姐叫来!”
眼中露出一丝惧色,走廊里的鬼看向旁边一个包间,“波波姐,有人找!”
“吱呀~”
包间门被打开,一个大波浪随意披在肩上,穿着一袭红色礼裙的女人一摇一晃的走了出来,身姿摇曳,S型的曲线性感迷人。
略显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把略带挑逗的粉色小折扇轻轻扇着风,上面画着薄纱美人图。
柳叶眉,丹凤眼,大红色的嘴唇,这位波波姐身上满满的都是那种成熟女人才有的魅惑气息。
轻轻舔舐了一下嘴唇,于波波冲着夏友仁抛了一个媚眼,风情万种的说着:“客人来到我的卡拉oK,又何必这般大的火气,为难我的人呢?”
“难怪法兰西为了你争风吃醋,倒也有几分本钱。”
夏友仁仔细打量着女人,评头论足道:“甚至到最后是得不到就毁掉!”
“呵呵~”
用手中的美人扇挡住嘴,于波波轻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哀怨,“自古红颜多薄命,长得太美也是一种罪过。”
“好了。”
夏友仁不想耽搁时间,直接说道:“我是一名茅山道士,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知道到了你们不幸的消息,特来超度你们,送你们去地府投胎。”
“你是茅山道士?”
于波波脸上表情露出一丝惊愕,“你要送我们去地府投胎?”
夏友仁点点头,“对。”
轻轻咬着牙关,于波波眼中止不住的仇恨和杀意,“那我们的仇人怎么办?”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
猜到钟真可能还没说,夏友仁悠悠说道:“法兰西已经被警察抓了起来,罪名就是新天地卡拉oK纵火案。”
于波波脸上一阵惊疑,“他被抓起来了?”
他们白天出不去,到了晚上这边也没人。
所以消息很闭塞,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大事。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耳目,他们的耳目就是钟真。
法兰西身上有一块很厉害的佛牌,是花重金从泰国一位很厉害的法师那里求来的。
他们实力低微,根本不敢靠近。
钟真是他们中实力仅次于老板娘于波波的存在,可以勉强离佛牌更近一点。
由她出去打探消息,再有实力最强的于波波亲自坐镇大本营,应对一切的突然变故,大家也是放心的。
只可惜,昨天晚上钟真第一次出去打探法兰西的弱点,就被夏友仁当场擒获,成了俘虏。
夏友仁轻声道:“我向你们保证,在法兰西认罪之后,他绝对活不过七月十五。”
声音虽然很轻,但其中蕴含的底气却是十足。
于波波脸上表情变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为什么。”
夏友仁摇摇头,“就凭我比你们更强,你们别无选择。”
“呵~”
于波波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单挑我们或许不是你的对手,可我们这么多人,你能比我们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于波波身后鬼影绰绰,整个卡拉oK的恶鬼全都汇聚在了她的身后。
其中也包括已经完成任务,功成身退的钟真。
昨天晚上,钟真在控制着大眼权交代完一切之后,感到无比内疚,已经畏罪“自杀”了。
虽然少了大眼权,但还有已经彻底将法兰西卖个干净,只想着将功赎罪,减轻罪行的长毛。
有长毛提供的各种证据,法兰西哪怕再怎么老奸巨猾,也难以抵挡警署的各种手段。
毕竟阿sir们最擅长大记忆恢复术,让法兰西认罪伏法只是时间问题。
你问什么是大记忆恢复术?
用书垫在胸口打拳都是小儿科,再具体这就要问一问苦窑大学毕业的兄弟们。
“绵羊始终是绵羊,哪怕再多也难以威胁到老虎。”
夏友仁声音很稳,心情明显不错,“今天我心情好,才跟你们说这么多,要是按照我以往的性子,全都一股脑抓了,跟你们费什么话?”
说着,夏友仁看向于波波身后的钟真,“真真,你说是吧?”
注意到同伴们疑惑的眼神,钟真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好像是。”
于波波问道:“真真,你们认识?”
“昨天我刚去找法兰西就被他抓住了。”
钟真有些不好意思的嘟了嘟嘴,“他很厉害,我们所有人一起上都不是对手。”
抬头看向于波波,钟真继续说道:“波波姐,我们斗不过他的。”
她回来后,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将昨天晚上的事告诉大家。
法兰西被抓,夏友仁虽然答应会让其伏法,可毕竟事情还没有做到。
她害怕将这件事讲出来,会被当作叛徒受到针对。
可现如今,也不用她讲了,因为夏友仁已经打上门来了。
要将他们所以人都送去地府投胎。
这让她莫名有些惊喜,心中的负罪感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重了。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能去投胎,这不就是他们的愿望吗?
“斗不过?”
于波波根本不信,“那也要斗过才知道。”
小太妹出身的她,信奉丛林法则,强者支配弱者。
她在群鬼中最强,所以所有的鬼都要听她的。
而现在,眼前的茅山道士却是要他们超度他们,她自然不会束手待毙。
可她刚想让群鬼一拥而上,却是发现自己丝毫动弹不得。
不仅她动弹不得,就连她身后的所有恶鬼也都动弹不得。
在他们眼里,有一只无比恐怖的小黑狗,那蠢萌蠢萌的小眼神好似人畜无害一般。
可只有看过它眼睛的人,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恐怖。
那无尽的漩涡,好似要将所有生命都吸进去,活生生的绞成粉碎。
小东西屁颠屁颠的,张嘴就想将这些恶鬼全部吞进肚子,但却被夏友仁制止。
“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们还没有残害生灵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们。”
夏友仁拿出一个封鬼坛,轻轻扯掉上面的镇鬼符,露出坛口,“这次送你们去地府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
说罢,夏友仁画了一道法诀,口中念道:“封鬼坛,收!”
随即,封鬼坛好似有无尽的吸力,将除了钟真的恶鬼全部收了进去。
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消失,钟真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钟真怯怯的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夏友仁转身往外走,“当然是收起来,等会儿拿回去超度,然后送去地府投胎。”
钟真连忙跟上,“那我呢?”
“你?”
夏友仁笑道:“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说出去的话还是算话的。”
“你答应说帮我完成一个合理的愿望。”
钟真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我想回家再见我爸妈一面,吃一顿我妈做的饭。”
夏友仁笑着点点头,“好。”
这些对他来讲并不算什么。
开车来到一栋楼下,夏友仁根据钟真的话来到一个房子外。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房子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叮咚~”
“叮咚~”
夏友仁上去按响门铃。
大约过了一分钟,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是有人在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见只有夏友仁一个人,里面的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全白的中年人看了出来,“小伙子,你找谁?”
夏友仁笑着问道:“请问是钟贵钟先生吧?”
钟贵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我是钟贵,你是?”
夏友仁轻声道:“我是受钟真小姐委托,特意带她来见你们一面。”
“真真?”
钟贵眼睛微微一缩,脸上露出一抹震惊,可下一秒,这一抹震惊又化为惊喜,“我女儿她没死?”
“钟真已经死了。”
虽然很不忍心打破对方幻想,但夏友仁还是摇摇头,“她现在是鬼。”
内心失望,无比的挫败,钟贵红着眼睛问道:“真真她现在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她?”
拿出一枚护身符,夏友仁道:“你把这个戴上就能看到了。”
钟贵因为女儿被大火烧死,伤心过度,导致一夜白头。
他现如今的身体状态很差,根本就受不了任何一点的阴煞之气侵袭,所以钟真一直不敢现身与父母见面。
害怕一个不慎,导致父女真的团聚。
所以这才求上夏友仁,只要答应帮她与父母见一面,她就答应帮他做事。
戴上护身符,钟贵迫不及待的朝着门外看去,可惜依旧没有女儿的身影。
正待他内心失望,以为夏友仁是骗子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倩影从拐角处飘了过来。
“老爸~”
一声如泣如诉的呼唤,让眼前本就不怎么坚强的男人心底为之一颤,脸上的泪水也是哗哗的往下掉。
“真……真真。”
艰难的将那两个字说出口,钟贵却是连忙往卧室方向跑去,“阿芳,阿芳,你快出来,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了!”
很快,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精神格外疲惫的中年妇女跌跌撞撞从卧室里跑了出来,连鞋都没穿。
“妈~”
看到那个女人,钟真眼泪也是跟着掉了下来。
“真真~”
看到女儿,王雪芳哭着就要上去拥抱,但被夏友仁拦了下来。
再次拿出一张护身符,夏友仁道:“把这个戴上,不然人鬼殊途,对你们身体不好。”
护身符是被动防御,抵御阴煞之气的侵袭。
不像镇鬼符,驱鬼符,带有一定的攻击性,一不小心反而很容易激怒恶灵,导致祸患。
护身符很温和,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既能保护人,也不主动伤害鬼。
看着三人短暂的一家团聚,夏友仁注意到客厅的墙上有着钟真的黑白照片——“爱女钟真之灵位”。
下方的桌案上有着刚刚燃尽的香烛,明显是刚刚才祭拜过。
而且就在桌案旁边,有着一张东方日报的报纸,日期就是今天。
看来他们想以这样的方式将纵火恶魔被缉捕归案的消息告诉女儿,以告慰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别人一家团聚,夏友仁一个外人也不多留,“钟真,我去楼下等你。”
说罢,他便去了楼下。
蹲在马路牙子上,夏友仁抽了一口烟,他想到了钟真与父母团聚时全家人那股发自内心浓浓的喜悦之情。
“他们被大火烧死,或许都还有未了的心愿?”
莫名的,夏友仁想到了这个问题,“自己要不要再帮他们一把?”
没有太多犹豫,夏友仁将刚才抓的恶鬼又全都放了出来。
一众恶鬼还未来得及从逃出升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一瞬间又被小黑狗定住。
看着他们一脸惊骇的表情,夏友仁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们被人害死,心中有着很大的怨气,想要杀人报仇。”
“只是这件事我后续会去做,你们不用担心。”
说到这儿,夏友仁故意顿了一下,“我念你们没有害过人,加上身世可怜,所以可以答应帮你们完成一个不太过分的心愿。”
看向于波波,夏友仁淡淡道:“现在一个个来,从你开始。”
感觉身体一松,于波波对于眼前的男人充满了恐惧,再也不敢像刚才一样叫嚣。
夏友仁道:“波波姐,你有什么心愿?”
抿了抿嘴唇,于波波缓缓说道:“我想去见见我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