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空间并不大,里面的摆设又很凌『乱』,要是真的出了在这里面打斗,肯定是力量大的那一方要占上峰,跟几个僵尸决斗过,我自然知道,在力量上我和僵尸相比没有任何的优势,而且僵尸不怕疼,之前那两个日本娘们儿更是脑袋拧下来都打不死,但是沈苏站在室门外面,如果在石室里面,沈苏的安全『性』就要高的多。
就在我思考的这一时半会儿,石床上的黑影已经飞扑到了我的身后,我没回头,而是直接扭过身子,将背包反手挡在身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震的一连往后退了三四步,后背直接撞在石门上。
再看眼前,那黑影再次欺身上前。
这石像与巨棺外面的那些石像不一样,那些石像是靠机关消息控制的,除了双手能够上下摆动,身上的其他部位都是不能活动的,但是眼前的黑影,不仅能够抬起头,甚至手指还能攥在一起。
因为抬起了头,黑影的五官也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不是人。
后背又开始火辣辣的疼。
黑影的脸,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双眼莹绿、鼻子和嘴连在一起,嘴侧长满胡子的猫脸。
每次血咒发作,我都会双腿发麻,双臂无力,此时这样的感觉更加强烈,我甚至一个站立不稳,狠狠的跌在了石门下面。
看着黑影一点点的『逼』近,看着那张像是噩梦一样在我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猫脸,死亡第一次如此之近,如此的真实。
沈苏还在外面,如果眼前的这个东西闯出去,沈苏就......
我不是个愿意妥协的人,可是,原本以为一直都只是存在于图腾中的东西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眼前,似乎自己心里一直苦苦坚持的信念轰然倒塌。
我甚至忘了下墓的初衷,也忘了那些折磨得我夜不能寐的兄弟们的死,我就木然的靠着石门,任凭石门坚硬的冰冷的温度穿透脊背。
“八斗?”
不行,还有沈苏,如果必须要死,我也要保住沈苏的命!
咬着牙,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背包推出去,然后将石门用力的慢慢合拢。
死亡这条路,我不需要陪伴!
黑影立在对面,突然不再有任何的动作,莹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这双眼睛是不是有生命,它肯定不是石像,再强大的机关也不可能让石像动作灵活到这种程度。
虽然,我也不相信这东西是活的!
后背上的灼烫越来越热,原本僵硬的四肢突然暖和起来,很快,就像是被火烧着一样。
沈苏在外面,将石门拍的三响。
黑影的上身动了动,我现在也不敢把它叫做是嫘鼋,也许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
“八斗,八斗,你快开门啊,呜呜呜......”。
沈苏一边哭一边喊,我抵着石门的身子正在承受烈焰的炽烤,根本就张不开嘴,眼角微微有些汗湿,我只愿意相信,那是汗,而不是别的什么!
终于,短暂的僵持后,黑影动了起来。
我虽然感觉到了死亡,却并不意味着我就会四脚朝天,什么也不做的等着死亡降临,等死这两个字,永远不会出现在我刘八斗的生命里!
在黑影挨近的刹那,我拼尽全力,借助后背上的石门的力量弹跳而起,直接将黑影扑倒在地,炽良锥随即抵在黑影的脖颈上。
但是血咒的力量太强大,除去刚刚突然爆发的力量,现在连将炽良锥刺进对方脖颈的力气都没有,我与黑影的猫脸相距不到一尺。
黑影的身上,弥漫着一股与巨棺里面味道像是的甜香味,但是甜香的味道并不那么浓郁,在墓里,闻到的不是尸气不是霉气,按理说应该是件身心愉悦的好事,然而,对于危险天生的敏感让我能够确定,这味道肯定有问题。
黑影在我身下动了动,但是却并不剧烈,我的手因为仅仅的握着炽良锥,原本的手柄从手心滑落出去,炽良锥尖利的刀锋刺进手掌,血『液』缓缓的渗出来,一滴一滴的落在黑影的脖颈上。
如果黑影现在反击,我必死无疑,只有我自己知道,此时就是捏死一只蟑螂都是妄想。
沈苏的声音还在一声比一声高的传进石室里,我一动不动,只要黑影不动,我断然也没有先动的道理,更何况,我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时间像是井里面的水,被轱辘井吱吱呀呀的摇上去,又放下来,如反复不知几次,我和黑影始终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直到,我身上的力气慢慢的恢复,灼热的感觉慢慢消退,身下的黑影依旧未动,我试探『性』的想炽良锥抬起来一些,再抬起来一些,黑暗中的猫脸除了一双莹绿的眼睛,重新归于沉寂。
我不敢置信的又用手在猫脸上戳了几下,这才真的相信,这黑影不知为何重新变回了一尊不会动的石像。
后背已经被汗湿,现在一静止下来,就觉得浑身上下有股寒流激『荡』而过,手掌上被炽良锥割破的伤口不知为何,竟然已经愈合,只剩一道红『色』的血痕,石像脖子上的血迹还未干,滴答滴答的滚落到地上。
难道是因为我的血?
我想起来,在巨棺上好像也是因为那嫘鼋的图腾沾了我的血,钉满棺钉的棺材盖才自己打开。
难道我的血与这墓葬之间有某种关联?
我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石像的确是彻底的没了动静,我这才站起身,重新将石门打开。
沈苏跪坐在石门外的地面上,哭的梨花带泪,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双眼就红肿的好像是两颗核桃。
“八斗,你该死,你该死,你......”。
一见到我出来,沈苏立刻扑上来,粉拳一下一下的捶在我肩上,越过她的肩膀,我再次看到了那只窦杵子,很快又消失无踪。
沈苏的劲儿不知道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大,这没吃饭、没喝水、没睡觉又折腾了一天,这力气大的没道理啊!
“好,我知道错了!”
沈苏不知道,我刚才做出的那个选择其实也很难,但是如果重新再来一遍,我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我从来就不相信,也不认为那些同生共死有多值得歌颂,让沈苏活下去,是我当时能够想到的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轻轻的安抚的拍着沈苏的后背,再次觉得这丫头的后背有些僵硬,我们俩有过紧密的接触,当时这丫头的身子可是柔弱无骨。
“你每次都这样,男人都一个德行,说一套做一套,哼!”
沈苏的语气有些尖利,还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沈苏爱跟我抬杠不假,但是语气基本上还都算是友好的,像是这样还是头一次。
“下次不会了!”
反过来想,沈苏一次次的救了我的命,再强悍也是个女人,女人总归还是有女人脆弱的天『性』,刚才自己一个人被关在石门外面,心里紧张恐惧也是难免的,所以情绪激烈点也正常吧!
我又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次!
何静和沈苏不一样,何静虽然『性』子倔强,但总体上却是个文静不善言辞的人,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是小鸟依人,确实应了那句女人都是水做的的话。
所以,在沈苏身上感受到的东西是我在何静身上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对沈苏的耐心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又哭了一阵,沈苏的声音才渐渐小下来,我的肩膀却是湿了一大片。
“下次你要再这样自作主张、一意孤行,咱们俩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行,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还有两间石室没进,之前进过的两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除了那个猫脸人身的石像。
既然是墓室,总该有棺材,有墓主吧?
巨棺外面富丽堂皇的布置,极为难得的白皮守墓尸,无不证明这墓室之中埋葬的人身份显贵,而那个猫脸人身石像也再次说明,我身上的血咒之谜一定就隐藏在这个墓葬之内。
又安抚了沈苏几句,看到沈苏的精神状态稍稍稳定了些,我便将刚刚墓室里看到猫脸人身石像的事和沈苏说了。
沈苏探墓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帮助沈老爷子达成心愿,而沈老爷子的心愿就是解开当年囡娃离奇死亡的真相,归根结底,我们俩真正要找的都是关于嫘鼋的真相。
“你说那个石像和嫘鼋长的很相似?”
我没有用一模一样的词语来描述,而是说长的很相似,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石像究竟是不是嫘鼋。
看到我点头,沈苏的神情立刻就变的严肃、紧张,还隐约的带出一丝兴奋,与我刚刚在石室里的心情好像完全不同。
“你去干什么?”
看到沈苏抬腿要走,我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当然要去看那石像啊,我下墓就是为了找到关于嫘鼋的真相,任何跟嫘鼋有关的东西我都不会放过。”
我不确定那个石像是被我的血『液』暂时定住了,还是永远不能动了,沈苏进去还是要面对极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