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门早就失传的掌法,因为要修习这种掌法,必须要连续三年以血砂为食,连水中都要溶入血砂,只有挺过这三年,才有资格学习血砂掌,这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人的血脉之中尽是血砂,当出掌者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双掌之上,血脉之中的血砂就会渗出手掌,被血砂掌击中之人,身上的掌印之中便同样布满血砂。”
血砂掌的修习方法,还是当年那个传授我武功的老头儿当做闲话告诉我听的,说是练血砂掌的人命数都不会太长,寿终正寝根本不可能,最多活到五十岁上下就算是极限,而刚刚的那个腊八虎,应该三十岁朝上了。
“血砂是啥?”
“血砂就是朱砂的一种,不过『色』泽更艳,纯度更高,其中的汞含量也更高。”
沈苏接过了话茬,什么问题到了这位移动的百科书面前,都能迎刃而解,这一点,我甘拜下风。
“朱砂不是能治病吗?”
驹子反问了一句,显然也是极为好奇。
“是『药』三分毒和物极必反这两个词你们都不陌生吧,我虽然不知道为世上为什么会有人肯冒着生命危险学习这种掌法,但是,三年的时间,****饭食饮水之中皆有朱砂,这样的剂量早就足以致人死命,活到五十岁都已经是奇迹了。”
沈苏的疑『惑』我也同样有过,但是那个当年指点过我功夫的老头儿却是摇头不语,只说‘有得必有失,先失才有得’,若不是今日我见到大炮身上的掌印,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血砂掌这三个字。
“那大炮他......”?
听到修习血砂掌的艰难,驹子看着大炮后背上的掌印,重新担忧起来。
“没事儿,腊八虎的血砂掌应该还不到家,否则现在大炮的后背早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其实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个腊八虎为什么要使用两种掌法,而且,据说黑风掌密不外传,练习之前,除了童子功,身上不能有任何功夫底子,但是血砂掌又要求从少时学起,这两者本身就很矛盾。
知道大炮没事,驹子的脸『色』缓了缓,我这才抬步往张仁寿的身边去,腊八虎的话我可是还没忘,不管怎么样,张仁寿都有必要解释一二,他偷了人家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人穷追不舍。
“张叔!”
张仁寿靠在床头的木板上,听到我的声音,身子竟然下意识的往里面缩了缩,这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他为什么不一早就告诉我们?
“您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那个腊八虎话里的意思?”
我站在床尾,与张仁寿面对面,但是两个人一站一卧,视线和气势自然都完全不对等,我的语气很平淡,就跟平时说闲话聊天一样,没有一点指责的味道。
角落里的三双眼睛也是齐齐的对着张仁寿,都等着张仁寿嘴里即将吐出的话,腊八虎说的清清楚楚,每一个人都听在了耳朵里。
良久,张仁寿才终于抬起头,就这么一时半刻,他竟然又好像老了十几岁,明明五十多岁的年纪,俨然成了八旬老翁,面『色』灰败,没有一丝生气。
“那个东西......的确在我手里。”
说完这句话,张仁寿的视线便若有似无的飘到了里侧的山洞,难道此事和张树有关?
“张伯伯,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相信您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为之的理由!”
沈苏对张家兄弟的感情好像很特别,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移情作用吧,在张家兄弟身上她好像能够嗅到自己父母的气息,天涯游子,不管漂在何处,有什么人能比得上自己的双亲呢?
“唉,那个东西,如今就在树儿的身子底下。”
“啥?在树哥身底下?”
大炮先惊叫起来,驹子也是满脸的震惊。
果然,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已经想到,以他对自己儿子的那份情谊,别说是行窃,就是杀人也绝不会眨眼的,可是张树的身下平平整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里面的石棺,叫做‘续命棺’,当年我被骡车碾压,全身骨头碎裂,原本已经是只剩半口气,但是却被人救起,放在了这口续命石棺之中,因为受伤严重,我在石棺里足足躺了三年。”
三年?
一千多个日子,竟然都是躺在棺材里的,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期间,我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是,身边发生的一切我却是知道的,我的状态就是现在所说的活死人,那个救了我『性』命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前来看望我,每次都会往棺材里面注入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一注入,我的身子的复原速度好像就会增快一些。”
他说东西,我基本上能够猜得到。
“三年间,那个人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是老人家还是少年,只能被动的躺在里面,任由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去修复去苏醒,直到三年后的一天,我终于睁开了眼睛,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见到救我『性』命的恩人。”
我的呼吸忽然变的有些急迫,我有种预感,这个恩人也许我认识,又或者可能与我们之间还有些渊源。
但是,说完这些,张仁寿却迟迟没有再开口,他的独眼望向洞外,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难以自拔,眼神中有纠结、有痛苦也有怀念。
“张叔,你倒是说啊,你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大炮爱听故事,从小到大这个爱好都没变,他有个收音机,每天早晚各一遍,各种各样的评书他荤素不忌,言情的、武侠的、历史的,只要是说故事,他都能听的津津有味,废寝忘食,刚才张仁寿正说到关键的地方,他不心急才怪!
“那个人,八斗应该很熟悉!”
这么说,我已经能猜出个**不离十了,我熟悉的人之中,能够有这样本事的人原本就不多,所以稍一细思,便能猜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