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头有些晕,身子也有点摇摇晃晃,抬头看着月亮,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首之前从沈苏那听来的诗,不知道是李白还是杜甫还是谁写的,说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跟现在的情形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啊,所以我心里想着这诗,嘴上随口就问了出来。
“我啊,回檀云门啊,师父飞鸽传书,召唤我回去!”
“哦!”
我应了一声,不行,困意一阵阵的侵袭而来,随手将自己的背包抓过来,抱着背包,晃晃悠悠的走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树很粗,正好,树干的下面有一个不小的窟窿,虽然不能容人,好歹也比其他的地方强。
“鲁文,我......我睡了,明天见啊!”
我将背包压在身下,在真正睡过去之前,我暗暗的想到: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警惕,这个鲁文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八爷,八爷......”。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呼声,同时还有一双手在我肩膀上轻轻的拍打,我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鲁文?”
我坐正了身子,刚想要开口,却看到鲁文用手指在自己的嘴巴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一脸的紧张,还有微微的恐惧。
见我没再出声,鲁文用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两个拳头交叠在一起,轻轻的磕碰了几下,嘴巴张开,用嘴型说了一句话,但是夜『色』太黑,我并未看得清楚。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已经爬到中天,此时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这个时间,是所有阴盛之物最为活跃的时候,魑魅魍魉都会挑选在这时间出来游『荡』,所以,凌晨一点到三点,基本算得上是死灵的天下,活人禁行。
我翻身将背包抓过来,背包一直被我当枕头枕在身下,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是完好如初,鲁文再精再贪,也难以得手,我从背包里翻出来一把手枪,就是沈苏之前常用的那把女式袖珍手枪,这丫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包括这把枪。
将手枪别在腰上,又随手将金刚弩也抓在了手里,一抬头,正好看到鲁文一脸羡慕的渴望,想了想,伸手从背包里将暴雨梨花针拿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也曾是让刘小八垂涎三尺的东西,鲁文和刘小八相似的地方很多,也许,我和鲁文的相遇就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的也说不好。
结果暴雨梨花针,鲁文兴奋的脸上泛光,眼睛瞪的滚圆,恨不得钻进暴雨梨花针的匣子里去一探究竟。
准备好之后,我重新将背包背在身上,率先走在前面,鲁文还没有从得到暴雨梨花针的喜悦中回过神儿来,站在后面,一脸的傻笑,直到我瞪了他一眼,才抱着暴雨梨花针跟上了我的脚步。
鲁文手指的地方是一棵大树,看样子好像是一棵白桦,不过枝干非常的粗壮,从正面看过去,竟然看不到树干的另一侧,就在我们距离大树不到三四米的时候,树干后面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嘶嘶声,我第一反应是蟒蛇之类的,不得不说,七岁时候的经历已经在我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我只要听到这种类似的声音,就会觉得是蟒蛇,沈苏说我这种症状叫‘习惯『性』暗示’,算是心理疾病的一种。
一直走在我后面的鲁文忽然用手拽了一把我的袖子,我转过头,看到这小子的脸『色』有些苍白,难道他知道树干后面藏着的东西了?
“有鬼!”
我听到他从牙缝间挤出来的声音,鬼?我转过头,看着前方的树干,我刘八斗还真不怕鬼,到现在我也是见过几次‘鬼’了,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被我打的落花流水?
其实我倒不担心是鬼,对于我而言,鬼更好对付,反而是那些猛兽僵尸更难处理,之前在双珑峰山洞之中遇到的变异山鸡,还有那些恐怖的红墓蛇,都比鬼要厉害的多。
抬起脚,我并不理会鲁文,慢慢的往树干跟前靠近,脚步放的很轻,生怕惊动树干后面的东西,同时,金刚弩举在胸前,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金刚弩是多发弩箭,并且发『射』弩箭的数量是人为可控的,所以,比起龙弩而言更加灵活和适用。
越是靠近树干,嘶嘶声就越大的清晰,眼看着就要靠近树干,身后的鲁文忽然摔倒在地,尽管他立刻捂住了嘴巴,但是仍旧有一丝呻『吟』声从他的嘴巴里面逸出。
就在呻『吟』声逸出的刹那,树干后面的声音却是立刻消失无踪,一时间,天地安静无声,树干后面死寂一片,好像之前的嘶嘶声不过是一场幻觉。
还坐在地上的鲁文看着我,面『露』愧疚,我倒是没想责怪他,只是此处地面平整如镜,就是闭着眼睛也没有摔倒的道理,而且,鲁文虽然不着调,明显还是有些身手的,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呢?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我的后背一阵发麻,我们的脚下,竟然腥红一片,红稠的血『液』遍地都是,之前我在睡梦之中隐隐闻到的腥味应该就是这些鲜血,只是当时在梦境之中,并不曾往此处联想。
这深山密林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鲜血,而且,看着血『液』的数量庞大至极,散发出的味道也异常浓郁,应该是新生不久。
鲁文顺着我的视线也低头看着看着自己的身下,当发现地上的血迹时,条件反『射』似的一跃而起,指着地上的血『液』嘴巴一张一合的发不出声音。
我皱了皱眉,恐怕这树后的东西不简单,按照我现在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之这条路并非是我们的必由之路,绕过去就是,而且,今晚的气温并不是特别低,随处换个地方睡觉就是。
想到这儿,我对着鲁文摆摆手,往刚才起身的地方指了指,鲁文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因为之前滑到在地上,身上也沾满了鲜血,和他惨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他的想法应该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在看到我的手势之后,立刻转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