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我的脚已经站在了十三道弯梁的第一道,之所以叫做弯梁,是因为这山梁并非是笔直到底,而是蜿蜒好似游龙。
我现在越发的后悔没有从鲁文那多打听一些消息,以至于我在第一道弯梁上遇到石头雨的时候差点没被砸死。
我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一只手『揉』着脑袋一只手『揉』着肩膀,刚才,我从梁上往下走,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像是闷雷从天边滚过,但是看天『色』却是大晴,并没有要下雨的样子,这种旱雷倒是也不少见,所以,我并没有往心里去,低头继续赶路。
只是走出了不过几十步,刚才还遥在天边的雷声突然在头顶炸响,紧跟着,天上噼里啪啦的掉下来数不清的指甲盖大小的石头,我所在的位置正是一处开阔的所在,这石头雨落下来,我根本避无可避,被砸了个痛快,有几颗石头砸在脸上,将眼眶都砸的乌青充血,脑袋也肿出了几个鹌鹑蛋大小的包。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不下雨下石头。
我迎着这石头雨快步往不远处的树林子跑,但是等我跑到树林子里的时候,石头雨已经停了,地面上白花花一层。
我身上被这些小石头砸出的包不计其数,所以就是『揉』我都没地方下手,心里头郁闷的不行,这真是出师不利,一共才走了一天的路,就被折腾的一条命去了一半。
“******,这是啥?”
我伸手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石头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之下,发现这石头还颇为怪异,用手指一捏,竟然很容易的就化作了一堆白『色』的粉末,被山风一吹,就飘散在了空气里。
这是石灰块?
爹以前在山上打过石头,而且拉马沟的隔壁村就是靠开采石灰石发家的,据说,就连彭城的建筑公司都要从隔壁村采购石灰,因此,我对石灰石并不陌生。
只是,眼前这么多,白花花的大小匀称的石灰石,并且是从天而降这就怪异的很了,我曾听说过,如果遇上龙卷风,倒是可能将一个地方的东西原封不动的搬到另一处,可是看刚才的情景又不像是龙卷风。
以我的知识面和见识,一时间根本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因此也不再浪费时间,反正也没砸残废,休息一会也就过去了。
我这人就是皮实,心也大,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感觉身上被砸的地方而已不太疼了,就起身继续赶路,毕竟这云粱前后一共十三道梁,一道梁可能就要走上一日的光景,我要是不抓紧时间,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到达檀云门。
最重要的是,我已经走了一日,昨夜也不过就睡了六七个小时,按理说,应该能碰上师叔啊,毕竟师叔现在身中奇毒,不论体力还是速度肯定都跟我没有办法相提并论,怎么会到现在连踪影都没见到呢?
不管咋说,我还是要加紧脚步追赶,于是,我再次上路,这一次,我特意加快了脚步,好在除了之前的那场石头雨,没有在遇到其他的危险,傍晚时分,抵达了第二道山梁。
这道山梁,遍植松树,除了松树,没有一棵其他的树木,这里应该就是抚松岭了,也是十三道岭中,我唯一能够叫出名字的,也是唯一一个我知道古怪所在的山岭。
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暗祈祷,鲁文口中说的那个可能出现也可能不出现的危险最好不要出现,我的时间很紧迫,我一分钟都不想浪费,而且靠我自己的本事,想要独自突破,必定也是危险重重。
双脚一埋进松林,立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檀香味,这味道就与苏翎身上的味道,还有于副院长家院子外面的檀香味一致,松林之中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檀香味呢?
因为鲁文有言在先,加上这浓重的刺鼻的檀香味,我提高了十二分警惕,早早的将冥采送我的‘沙漠之鹰’抓在了手里,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触发。
松林里很安静,脚下的土地十分的松软,踩上去微微有些凹陷,却不至于陷进去,有很多松针被地上的泥土掩埋,还有不少掉落的松塔,不注意的时候,就会踩在这些松针和松塔上,免不得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不大的声响在寂静的松林之中显得十分的清晰,甚至能够听到微微的回响,因为心中忌惮,所以,这些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就好比是不断拉响的警报,让我时时都将神经崩的死紧。
松林里的松树生长的都很茂盛,树干虽然不粗,树冠却很茂盛,将外面的光线全部都遮挡在外,林子里昏暗的如同暮『色』。
不过,紧张归紧张,提防着的危险一直都没有出现,估计再有三四个小时,这第二道梁就能翻过去。
“桀桀桀!”
就在我暗自庆幸,鲁文说的那个危险恐怕不会再出现的时候,我的领子忽然被探下来的松树枝勾住,我自然被吓了一跳,转手想要将松树枝从领子上摘下去,却忽然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好像在松树枝上,又好像在身后,又好像在头顶,更好像来自四面八方。
这笑声很怪异,就像是当初那个幻化成了黑袍老头的黄皮子,岭南也有黄皮子?
我一直以为黄皮子是东北的特产,黄皮子要是到了其他的地方,恐怕也会水土不服。
但是,笑声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没了声响,我仔细听了一阵,的确没有声音了,难道是因为我太紧张出现的错觉吗,还是被鲁文的话影响,有了心理暗示?
不过既然声音没有出现,我也不想耽误,管他是错觉还是真的,反正它不找我麻烦我也没必要去触它的眉头,少走为妙。
所以,我转头,将勾住我衣领的松树枝摘下去,抬脚就想走,但是,刚刚被我摘下去的松树枝再一次将衣领勾住,我耐着『性』子再一次将树枝摘下去,但是,不出所料,刚要抬步的时候,树枝又一次将衣领勾住,这一次,就是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
鲁文说,这抚松岭里有个‘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