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斗,快把手砍下来!”
被我压在身下的禅秋也看到了我手上的情况,尖声叫道,看来他之前遇到的情况和我是一样的,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按照天水黑彘眼下的情况进展下去,我这条胳膊被完全烧灼干净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是让我把手砍下来.......
“快啊,再耽误命就没了!”
禅秋现在的心情我能够猜测出来,看似担心我的安危,其实不过是担心我被天水黑彘吞噬干净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禅秋这种人,心中只有自己,连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师父都能暗害,更遑论对我这个只有利用价值‘陌生人’呢?
但是,这条胳膊我还真不想砍,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并不认为眼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被我拖到坑里的白狼王,一直都在用力的挣扎,我将禅秋压在身下,双手却是抓着白狼王腰腹下面的白『色』长『毛』,白狼王只要挣扎,腰腹下面的白『毛』就会被薅下来一大块,然后我再迅速的用另一只手将这只白『毛』被薅掉的手替换下来。
手背上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半个手背上的皮肉都已经被天水黑彘腐蚀出一个深坑,白骨隐约可见,最初的一只天水黑彘,已经分裂成了无数只,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拳头大小的一团,在手背上来回蠕动。
与此同时,白狼王的身体上也落满了黑彘,但是奇怪的是,这些黑彘在白狼王的身上不仅没有腐蚀分裂,反而像是站立不稳一样迅速的滑落,无一例外,滑落下来的黑彘自然懂得趋利避害,不再往白狼王的身上爬,却铺天盖地的向着我和禅秋涌过来。
白狼王的秘密应该就在它的皮『毛』上,我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将之前薅下来的白『毛』盖在了手背上,果然,那些天水黑彘就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样,立刻四下分散,片刻手背上就变得干干净净,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禅秋,要想活命就听我的。”
我在脑海里迅速的想了一下,想要脱身,只能依靠白狼王,但前提是需要禅秋的配合。
“你有办法?”
我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心知禅秋不可能不配合,但还是要把话所在前头,我的这个办法必须要两个人完全的信任彼此,不管是在时间还是在速度上都必须要保持同步和默契。
“那好,我配合!”
“禅秋,这个办法可以说是头发丝上『荡』秋千,但凡出一点差错,我们俩就直接去见阎王了。”
“放心,全听你安排!”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得到了禅秋的承诺,我就将心里的打算简单的和禅秋说了一遍。
“什么?刘八斗,你疯了吧?”
对于我的主意禅秋明显的不赞同。
“你不同意?”
“我......好,豁出去了,反正咱俩的命绑在一块儿!”
“等下我数到三,你就开始动,记住动作一定要快!”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想法的确有些疯狂,不过要是用好了,绝对能够立刻改变我和禅秋现在的处境,甚至于能够彻底扭转局面。
“一、二、三!”
我的三字刚落下,禅秋就从我的身下滚出来,我在同一时间松开了抓着白狼王的手,白狼王一直抓着不得脱身,现在不仅恢复了自由,自己的仇人还近在眼前,满天的天水黑彘在它的眼里形同虚无,所以,在禅秋现身的一瞬间,白狼王几乎没有一秒钟的耽搁就朝着禅秋扑过去。
我在一瞬间扑到白狼王的身上,一同落下去的还有一把柳叶刀,这种柳叶刀是沈苏留给我的,原本是手术刀的一种,但是被沈苏进行了改良,将原本尖利的刀柄进行了加厚,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刀刃的前三分之一处,被加厚的刀柄抓握起来也更加的稳固,不会出现打滑脱手的情况,自然也更方便用力。
这种柳叶刀是沈苏用来解剖尸体的,不管是死亡了多久的尸体,肌肉的僵硬程度如何,柳叶刀都能极快的将肌肉划开,深度方向都能掌握的极为精准,绝对不会损害到脏器或者其他的位置,但是虽然改良的技术不算太复杂,只是对匠人打磨的手法要求很高,迄今为止,沈苏也就找到了一位符合要求的匠人,软磨硬泡花了大价钱才改良出了三十六把,临走的时候,留给了我十把。
我暗中将柳叶刀夹在手指里,每只手夹了三把,在扑到白狼王身上的时候,六把柳叶刀不着痕迹的刺进了白狼王的肌肉,因为柳叶刀极为锋利,鲜血喷溅出来的时候白狼王尚且没有知觉,血盆大口正好落在禅秋的脖子上方。
我单手扣住白狼王的下巴,另一只手将白狼王身上喷溅出来的血『液』涂抹在身上,禅秋的一张脸吓的煞白,如果我慢一秒,或者白狼王的动作快一秒,他的脑袋早就和脖子分家了。
“嗷!”
白狼王感觉到了疼痛,又看到我和禅秋疯狂的将它身上的血『液』涂抹在自己的身上,原本温和的眼睛充满了愤怒,被我掐着的下巴用力的一甩,我直接就被这股巨大的力量甩了出去,身子撞在了大坑的边缘,胸口发闷,差点没吐出血来。
禅秋还趴在地上,将白狼王喷在地上的血『液』往自己的身上抹,白狼王雪白的皮『毛』上盛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血花,我知道,如果之前白狼王对我或许还保有几分善念,那么从我将柳叶刀刺进它身体的那一刻起,那仅存的善念随之消失了,在它的眼里,我已经成为了和禅秋一样的人,一样的仇人。
人心复杂,即便灵智再高的动物也没有办法理解和参悟,我救禅秋,何曾是心甘情愿,只是禅秋若死了,我出去的概率几乎为零,最重要的是,张树,我需要借助禅秋的力量找到张树,所以,一番思量之后,我心中的天平自然发生了倾斜,只是我的柳叶刀在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掌握好了位置和分寸,虽然血出的骇人,却并非要害。
“嗷嗷!”
白狼王浑身是血的站在大坑的中间,仰起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原本涌满了大坑的天水黑彘在白狼王的鲜血喷溅出来的一瞬间,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眨眼间全部涌向了洞外,还有些没来得及逃离开的,被白狼王的血『液』喷溅到,全部化成了一滩黑水。
“哈哈,畜生,这回看你还往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