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倒落在地的老松树根部,突的跳出只浑身雪白的小松鼠。
白色的小松鼠尾巴如伞,一双朦胧的黑眼睛,又呆又萌,十分可爱。
一落地,白松鼠就觉脚下不对劲,拿着两只小爪揉了揉眼睛,睁大双眼才发现自己安身的老窝,竟被人砍成了两截,平日里埋在树洞里的种子果仁,尽数都散落在地。
这简直就是天打雷劈!
究竟是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动她的东西?!
其余醒来的松鼠正抱着松果,站在树枝上吃东西,发现白松鼠的窘境后,成群结队,吱吱吱的开始安慰。
白松鼠是山里最漂亮也最可怜的小家伙,还没成年,妈妈就被山里的香鼬吃掉了,好不容易在周围各色松鼠的帮助下一点点长大,谁知天降横祸,窝竟然被人毁了。
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如果下雪了,没地方住,白松鼠一定会被冻僵的。
平时特别友好的灰松鼠给她衔来了几颗刚成熟的小榛果,让她吃。
白松鼠嫌弃的看了一眼沾口水的榛果,从自己的颊囊里吐出了一枚松仁,表示自己有吃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灰松鼠对着她吱吱吱一阵,邀请她去自己的那棵树上休息,一起吃早饭,白松鼠一句话也不说,埋头收拾自己藏了半个秋天的坚果。
灰松鼠见她一脸沮丧,跟在她身后,想和她一起收拾,白松鼠呲牙,炸着尾巴,把他吓走了。
白松鼠把坚果全都藏进自己的颊囊里,直到把两靥撑得鼓鼓的,她才停下来,用尾巴撑着地,一脸难过。
以前她是住在树上的旧鸟窝里,后来林子里老是下雨,实在没办法才打了个树洞,准备过冬,可是现在她的树洞毁了,必须要重新找棵新树。
她沿着山林走啊走啊,终于找到了一棵高大漂亮的杉树。
她决定就在这里打洞。
她找了准地方,对着树干就一阵抓挠,势必要在冬天来临之前,打出一个舒服的树洞。
她忙了一上午,正要下树去找点浆果吃,树下忽然来了个身穿黑衣的人,那人身背巨剑,头发很长,看不清脸,不过身上有血腥味,白松鼠不太喜欢,只身藏在树枝后面,等他走了,再下去。
但是那个人一直不走,他就靠在树下,一动不动的,似乎在睡觉。
白松鼠有点烦恼了,她等了一会儿,见人一直不走,从颊囊里取出一枚胡桃丢了下去,想把人砸走。
脑袋上蓦然一疼,黑衣男子不由得抬眼朝树上看了一眼,白松鼠才发现,他的眼睛上蒙了一层黑色的布,如同瞎子般,瞧不见任何东西。
这让她高兴起来,又用好几个榛子砸他。
她记得这个人的气味,昨晚她睡得正香时,这个人就在她的窝边待着,他一定就是罪魁祸首!
连环的攻击都砸在了脑袋上,黑衣男子剑眉微蹙,“何方妖物?”
妖物?
白松鼠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妖物是什么?
眼见没人说话,黑衣男子拔出背后长剑,一剑朝着白松鼠的位置劈来,铺天盖地的架势,差点把没见过世面的白松鼠吓尿了。
剑气划过面门的瞬间,白松鼠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从树上掉了下去,人类都是这么凶残的吗???
落地的瞬间,毛茸茸的尾巴,卷着小小的身体没有受伤,不过白松鼠还是怒了,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一定要砸死他!
她正要拿出松子,榛果,胡桃砸他,一抬眼,只见树干上,那柄剑上,正插在一条巨蟒身上,那巨蟒浑身柴色,同树干融为一体,分不出区别,呆的地方,恰巧在她身后,若非黑衣男子发现了巨蟒,现在她恐怕已经葬身蟒腹。
嘤嘤嘤……
小松鼠吓得原地打转转,抓着地上的坚果就往回跑,这里实在太吓人了,她还是在族人近一些的地方打洞吧。
至于那个人类,他们之间的恩怨,两清了。
黑衣男子将长剑取下来,那蟒妖化作一团黑气,消失不见。
黑衣男子跳下树,耳尖动了动,在没发现其他动静时,从地上捡起了一枚胡桃,两颗松子,还有三颗榛子。
白松鼠回到族里,在灰松鼠的帮助下,挑了一棵挺拔的大树,打了两个舒服的洞,一个装食物,一个睡觉。
她每天都出去找果子,不是浆果就是坚果,有时候还喜欢在地上挖虫子洞,找小虫子吃。
她马上就要成年了,如果还不长胖一点,恐怕是找不到强健的雄松鼠,生不出健康的仔仔。
这天,白松鼠走到林子深处,准备去摘最后一波紫浆果,马上就到冬天了,如果还不吃,只能等到明年了。
白松鼠跳上浆果树,躲开尖嘴鸟的眼睛,偷偷的往嘴里不听的塞东西,塞了好些,才抱着一个顶大的浆果,准备离开。
结果还没下树,树上的鸟类忽的一哄而散,一道黑影从走进了树林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那女子不施粉黛,却美若天仙,正拿着手帕,同黑衣男子说话。
“公子一表人才,又生性正义,奴家自小便仰慕英雄,见到公子倾心不已,公子若不嫌弃,同奴家回府上,结一段姻缘如何?”
黑衣男子似乎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直接提起长剑对着她劈头盖脸的砍了下去,“画皮鬼,这是你第二次找死。”
那美丽女子被拆穿了身份也不生气,扬起嘴巴笑道:“能让公子记住,真是奴家天大的荣幸。”
说罢,一人一鬼缠斗在一起,在林中打的天昏地暗。
那画皮鬼是鬼王手下一员大将,本是具没了容颜的枯骨,平日里杀人如麻,专挑貌美如花的姑娘下手,待吃了人心提高修为之后,还会扒了姑娘的面皮,制成一张美艳无双的画皮,顶着一张皮,四处勾·引男子,挖心掏肝,无恶不作,等到腻了一副皮囊,又继续杀害女子,换一副面具,视人命如草芥,早就在天朝国引发众愤,只可惜她生性狡猾,少有人能克制。
黑衣男子提剑而上,浑身的杀机,让画皮鬼有些招架不住。
“公子,你明知道人家是个女子,却偏生如此不怜香惜玉,真是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