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心里绷着,没回话,陈霜也没追着问,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她的手腕,“最初遇见你,我就注意了你手上的镯子。”
温茶手指一颤:“怎么了?”
“它很适合你。”陈霜淡淡道:“在看到类似的配饰后我便想到了你,这些东西跟你很相配,你不用为难。”
说到这里,一切都很清楚了,他是在祛除她心中的疑虑。
温茶垂下眼睫,微微笑了:“东西我很喜欢,谢谢你。”
陈霜没有回话,目光也从她身上缓缓抽离,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看不清神情。
温茶也没再开口,等车子开到某个中学门口时,黄昏的光晕在万物复苏的季节,洒满了整个校园。
“下车。”陈霜拉开车门,对她说。
温茶回过神来,跟他一起走到了校门口,有些诧异的开口:“你……”
“你不是说想带我来你曾经的学校看看吗?”陈霜侧目,静静地盯住她:“我觉得今天就很好。”
温茶彻底愣住:“……可是已经放学了……”
陈霜:“今天是周末。”
温茶尴尬的扶额:“……就算是周末,生人也是不可以进去的……”
“没关系,”陈霜走到校门口的值班室,不知说了什么,一分钟不到,校门就开了,陈霜走到她身边,“进去吧。”
温茶眨眨眼,霸道总裁的行事方法就是干脆利落。
她也不问他都跟人说了什么,带着他走进了校门口,两人沿着校园里的银杏小道慢慢往前走,校园里静谧安然,草木气息很足。
温茶把他带进了昏暗的教学楼,直接走到三楼,指着其中的某处教室,转头对他说:“我高一的时候,学校里一共有二十九个班,我分到了22班。”
陈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间教室处于楼正中的位置,前面有片小树林,后面是个广阔的操场,彼时正值春天,透过教室的窗户,楼下春花盛开,嫣红柳绿,分外好看。
“我当时学习并不是特别好,偏科也非常严重,班里靠名次排位,所以我坐的位置在倒数第二排的窗户边,每次厌学的时候就往窗外看,时间过得也算快。”
陈霜听着她不紧不慢的话,眼睛默默的落在她的脸上,看到她眼睛里的宁和后,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串钥匙,转头把教室的门打开了。
温茶诧异的盯住他,他嘴角扬了扬:“问教务主任拿的。”
温茶:“……”
“进来,”他轻轻叫了一声,径直往她的座位走去。
这间教室的历史不早了,至今也有学生在里面上课,正值周末,课桌上还余下一些书本,隔三差五的对着,学习味道很重。
陈霜走到倒数第二排的窗户边时,伸手打开窗户,回眸对她招招手,“来。”
温茶回神向他走过去,他已经坐在她曾经的位置上,静静地往外看。
窗户外的小树林里,开满了花,黄昏的余韵散落在他沉静的脸上,折射出难以形容的温柔,就连平日里那双深邃的眼眸,也因光线而温暖起来。
温茶走到他身边坐下来,陈霜头也不回的问她:“你以前,都在这里做什么?”
温茶想了想,笑着说:“偷看小说,睡觉,还有欣赏外面的风景。”
陈霜眉头微扬:“自己一个人?”
温茶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有点遗憾的说:“没认识什么朋友。”
陈霜沉默片刻:“那你有喜欢的老师吗?”
“有的,”温茶嘴角扬起弧度:“地理、国文还有历史老师我都很喜欢。”
“讨厌的呢?”
“讨厌数学,物理,还有化学。”
陈霜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沉声问:“偏科?”
“严重偏科,”温茶也没什么好说不出口的:“我是理科废。”
她低眉顺眼的模样,有点小可怜,陈霜眉头一动:“后来你很好。”
“那是分科了,”温茶眨眨眼,“如果不分科,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陈霜的表情微妙起来,半点也没有被她逗乐,反而安慰了一句:“你当初很快乐,现在也很好,其他的不重要。”
“对啊,”温茶点点头:“当时上学挺开心的,班里有全校最会打篮球的男生,有钢琴过八级的女生,还有作文比赛拿到特等奖的才子,班会时也特别有意思。”
她的声音里不乏对曾经的感慨,但却没有太多怀念,“如果不是你,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过来看看。”
陈霜眉眼上潋上一层深邃:“高二呢?”
“高二要好很多,”温茶思索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我在高二三班,班里五十五个人,只有十二个男生,女生多,堆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干活和运动会的时候最好玩了。”
“学习呢?”
“学习当然上去了,”她轻笑几声:“后来得了几次奖,我就报了国外的大学,一毕业,就出国了。”
她的语气很淡,就跟讲故事一样,把他的问题一一回答。
陈霜静静地听着,也不插话,一问一答间,时间过得很快。
等到两人走到高二三班,外面的天色已经泛黑了,整座教学楼陷入一片漆黑的寂静。
温茶拉住了他的衣袖,笑着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陈霜停下脚步,说:“有时间,我们再过来。”
温茶很想顺势应承,触碰到镯子的那刻,她犹豫了,“如果有时间的话。”
陈霜没有和之前一样,追问,点了点下巴,“会有时间的。”
两人沿着来时的银杏路不紧不慢的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陈霜淡淡道:“秋天的时候,我们再来。”
温茶侧目,他说:“秋天,这里会很美,对吗?”
温茶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校园里成片的树林里,里面都是上了年岁的银杏树,每到秋天,灿若流金,是学校里特有的金秋盛景,在诸多学校中独具盛名,环境很受学生和家长的喜爱。
“好啊,”温茶笑了笑,“如果陈先生不嫌麻烦话。”
陈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瞳幽深如冰,直看的她有些不自在,才转身把钥匙放到了值班室。
两人沿着来过的小吃街一路往里走,穿过人群走到小楼前,陈霜停下来,低声问她:“我不嫌麻烦,你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