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个还未及笄的少女有这等本事。
她釜底抽薪,逼出了锦源的私兵,转过头来,直接咬向了他的七寸,竟是要将他活活咬死。
自古皇家最无情,兄弟相争,叔侄相争,姐妹相争,父子相争,都不是什么稀罕事,锦藜逼宫虽令人意外,却并不突兀。
九州不是没出过女王,与锦源相比,锦藜才是血统最纯正的继承人,锦源处心积虑,能唬得了她一时,却唬不了她一世。
锦藜逼宫,直接让锦源崩溃了,他不知道锦藜是从哪里来的士兵,更不知道这些士兵为什么要为锦藜所用,他心里惶恐而不安,完全不敢往深里想。
周威提醒他:“王上,二小姐怕是和罗将军联系上了。”
“罗将军?你是说罗啸?”
“正是。”
锦源瞬间颤抖起来,“这怎么可能?我都把那个贱人囚禁了,罗啸他戍守边境,怎么可能和她有联系?”
他的愚笨让周威觉得头疼,“罗将军在王城布置了不少人,二小姐应该早就知道。”
“可他们怎么联系?”锦源赤红着眼睛,厉声反驳他,“她一介孤女,无权无势,又无人脉,谁给她援手?”
周威脑海里浮现出一道身影,他压住眼底的了然,“许是先王给她留了人。”
“不可能!”锦源垂死挣扎道:“先王留下的只有刘管家,刘管家已经死在了去灵州的路上。”
“这——”周威摇摇头,还是没有说出温茶来。
现在锦源身边除了一批死士就只剩下御林军和禁卫军护着,跟锦藜的三万士兵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
夺宫,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不管这些,你们必须好好保护我!”锦源气急败坏,目眦欲裂道:“我要是死了,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可我要活着,以后一定会好好嘉奖你们!”
周威抽了抽嘴角没回话,锦源却死死抓住他的手,“周将军,你是我最看好的将领,只要保住了我,之后我让你当镇国公!”
周威没回话,轻轻扶开他的手,听着外面的厮杀声,持着长剑走了出去。
此时锦藜的人人马已经杀到了城门口,在为攻破城门动脑筋,周威骑着马,挥退抵着城门的侍卫,轻轻的抽开了沉重的门阀,亲自将二小姐的军队迎进了王城。
看到锦藜的一瞬,周威行了个拱手礼,“禁卫军首领周威,见过二小姐。”
铁骑上身穿盔甲的少女掀起眼皮看了他两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开口问了一句:“你是长姐的人?”
周威面色微变,迟疑了刹那,心虚的点了点头,锦藜便笑了,“带我进宫吧。”
王城被铁骑踏碎那天,温茶闻了一整天的血腥味,她静静地看着锦藜和锦源对战,心里没有畅快,只有尘埃落定的怅惘。
锦藜砍碎了锦源的衣袍,将她拉到城门上,让士兵叫出中州百姓,当着所有人的面,细数了锦源的罪行,锦源张嘴狡辩,却被她一刀一刀的把肉割了下来,锦源这才感到了害怕。
他终于意识到锦藜的可怖之处,自动交代了自己的罪行,求锦藜饶他一命,说自己也是鬼迷心窍,才想出了这样的昏招,他早就后悔了,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和锦藜争夺王位,求锦藜高抬贵手。
“晚了。”
锦藜只回了他两个字,便让人将他吊起来,亲自一点一点的将他千刀万剐。
那一天,锦源的鲜血流满了墙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肉被割下来,丢下去就被附近的野狗争相吞食,但他就是不死,疼的昏迷过去,又醒过来,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直至痛到骨子里,被活活疼死。
就是被疼死了,锦藜也没有放过他。
她剜光他的肉,把他的骨架放置于城墙上,暴尸整整一个月,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锦源是千古罪人,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当如此下场!
那些曾经践踏过她,迫害过她亲人的,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整个九州大陆为她的冷血震慑,谁能想到,当初谁都能说一句“刑克”的中州二小姐,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杀回王城,用这样极端的手段敲打众人。
此后,九州之内,也再无人敢说她一个“不”字,所有曾经欺辱过她的,都将夹着尾巴做人。
中州大败灵州那天,温茶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锦藜在准备登基的事,她闲得无聊,只好自己找乐子玩。
夜半时分,温茶起身在王城里转了一圈,发现只是多了几个生魂后,百无聊赖的回到了院子里,躺在琼花树上数星星。
彼时,一道莹白色的身影落在了身旁的树枝上,温茶侧目看过去,看到了消失快一个月的少年。
“你怎么来了?”温茶挑了挑眉,对他的到来有点惊异。
“佣金。”非夜言简意赅的说出两个字,面色一如既往地平静。
“行,”温茶眨眨眼,爽快的问道“你想要些什么?一会儿我就去给我妹妹托梦。”
“不用托梦。”非夜手指微动,从怀里取出一物,在朦胧月光下散发着一层润泽光华,很是眼熟。
“我要这个。”
温茶定睛看过去,竟然是一支玉簪,还是一支簪头刻了个字的玉簪。
她整个都不对了,“你是认真的吗?”
非夜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只定定的看着她。
温茶整个人都震惊了,抓狂道:“大哥,你为什么要玉簪?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你知道吗?”
非夜指尖拂过玉簪上的字,面无表情的说道:“佣金是之前就说好的,你说我要什么都行,你答应了的。”
“可你没说是这个,我不同意!”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非夜把簪子往袖子里一放,一本正经的说:“交易结束。”
说完,他转头就走。
“喂!”温茶急急追上去,死命扯住他衣袖,“你把簪子换回去,我重新给你换支更好的!”
“不行,我就要这支。”非夜撤回自己的衣袖,继续往前走。
“别走!”温茶扯不住他,就从后面拖住他的腰,“这支玉簪对我来说是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你不要别的,非拿这个,是不是喜欢我?”
非夜没吭声,温茶冷哼一声:“还装,你这种做派不是喜欢我是什么?”